“謝就不必了。不過什麼?”齊望低聲問。
“你覺得殺了我……殺了我就能怎麼樣了嗎……?”隨著失血越來越嚴重,厲釗的臉色也變得越發蒼白,聲音也十分虛弱,幾乎細如蚊吶,“你們……你們也跑不掉的,也就是多活一陣而已……哈哈哈哈,謝了,謝了……謝了……”
一句句謝了,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寂靜無聲。
點點的雪花落在旁邊,好像是生靈在離開人間的最後嗚咽。
齊望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躺在地上似乎在仰望天空的厲釗,雪花落到了他的身上很快就化開了,混合著血水把他的衣服打得溼透,寒氣很快取代了之前燃燒的血氣,讓他突然有一種寒冰刺骨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慢慢地恢復了一些精力,然後勉強地向劉松平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劉松平現在已經套拉著蹲坐在了一顆石頭上,看上去衰頹而且萎靡,疲態盡顯。但是如果沒有他扔出來的那一刀的話,也許兩個人都要死在這裡吧。
齊望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半蹲下來抱住了劉松平。
“三叔,我來救你了。”
“傻孩子。”劉松平只是苦笑。“扶我起來。”
天色已經晚了,天空開始變得半明不暗,野草在寒風當中搖曳也越來越像是黑暗中的虛影。
魏忠賢還是坐在剛才的地方,不緊不慢地揉弄著自己的腳,神態十分專注,好像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打攪他一樣。儘管在這種時節一個人處在荒郊野外絕不是什麼好事,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不適。
蓑草搖曳的嘩啦聲越來越響亮了,最後,在他旁邊的地方突然分開。
“回來了?”魏忠賢頭也不抬地問。
“讓公公受累了。”劉松平苦笑著向魏忠賢道歉,“罪過,罪過。”
“沒事,能回來就好!”魏忠賢也笑了出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公公還是想要去鳳陽嗎?”劉松平有些疑惑。
“去,當然去了!朝廷讓咱家去,有沒有收回成命,咱家為什麼不去呢?”魏忠賢毫不猶豫地說,“再說了,如今天下之大,咱家還能去哪兒?不過……你們兩個,倒是不用跟著咱家去了吧?好好好,早點散了吧。”
劉松平和齊望對視了一眼。“公公,恕難從命!”
“嗯?不行?”魏忠賢反倒有些驚奇了,“現在你們都已經走到了這個份兒上了,還跟著咱家做什麼?你們不會覺得自己還是朝廷的人吧?”
“厲釗的話只是一面之詞而已,朝廷並沒有來命令說要我等更改行程。”劉松平頗為強硬地說,“既然如此,我等自然還要打起精神來,辦好之前的差事,把公公安全送到那裡,不敢有任何懈怠。”
“你們啊……你們啊……”魏忠賢明白了,然後禁不住失笑,“都是一群死心眼兒啊!好,好,那就有勞你們兩位了,咱家感激你們。”
“多謝公公誇讚!”劉松平衝他行禮,“另外,在下也有一個不情之請。公公能不能將之前答應給我的東西,先給望哥兒呢?公公且放心,就算公公先給了,在下也絕不會食言,一定會竭盡全力達成公公所願。”
“別,不用這麼說,你的人品咱家當然相信。東西咱家剛才就給了小哥兒了,只是他不要而已,現在他想拿的話,直接跟咱家拿就行了。”魏忠賢再度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那幾張紙片,“你們且拿去吧。咱家到了鳳陽之後,這些身外之物又哪裡還用得上?”
“望哥兒?”劉松平瞟了齊望一眼。
在他的注視下,齊望遲疑地接過了這些紙頁,收入到了自己的懷中。
儘管他依照劉松平的期望拿下了這些財物,但是他的心裡還在隱隱有一種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