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衝的這一隊,除了前面拿著盾牌的,後面單手持兵器的,另一隻手都拎著個包袱,包袱裡裝著土。
這次衝鋒的速度不快,前面十幾面盾牌一直連著,後面幾乎就是小步碎歩,大家都擔心昨天突然的開水和箭射。
最前排已經踏上了斜坡,寨牆上沒有反應,沒有人出來潑灑滾水,也沒有人射箭,更沒有人舉著竹槍。
不光寨子內安靜,連馮家本隊這邊也沒了嘈雜,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這邊,只有圍著寨子游蕩尋找機會的馬隊蹄聲依舊響起。
“快上!快上!”後面有人大吼了起來,就這麼幾步距離,快些衝過去,難道等寨子裡的人再次上牆防禦嗎?
一句驚醒夢中人,一直壓住速度的隊伍猛地開始狂奔,最前排的邁步,後面的推擠,突然間的嘈雜和緊張,誰也沒有注意到寨子裡突然響起的急促腳步聲。
即便有人聽到,也會以為這是寨子裡的人要上牆防衛,聽到後會更加焦急的催促前面快衝。
寨牆原來是這個各式,分為兩級,外面看著是個連綿的土堆,裡面卻是分成兩級,寨子裡的人可以踩在那個兩尺多高的第一級對外防禦。
居然沒有人,寨子裡的人果然被箭壓住了,衝在最前面的人驚喜想到,不過他沒機會在這個牆頭停太久,後面還有大批的人湧上來,前排拿著盾牌的人,順勢跳了下去,落地就前衝。
“列隊,按照你們在何家莊學的!”張虎斌聲嘶力竭的大喊,在他面前六步的距離,凶神惡煞的歹徒盜匪正不住的從牆頭跳下,揮舞著武器衝上來。
所有的混編團練排成了橫三十,豎五的大橫隊,在他們兩側則是江湖武夫和最精幹的流民男丁,流民男丁則是拿著十尺竹槍!
混編團練的橫隊面前就是不斷跳下前衝的敵人,他們的佇列還要比那斜坡稍微長一些,完全遮蔽住。
“前刺!前刺!”張虎斌和手下的隊正們都在大喊。
那些混編團練也有戰鬥的經驗,不少人也跟著趙進去過徐州城下,但那時是趙字營衝鋒在前,現在他們在第一線面對敵人了,大部分人都很緊張,連不少流民都在剛才參與了守禦,而他們卻一直當做準備隊。
很多人緊張的聽不到號令,他們能做的就是把手中長矛刺出去,向前刺出去,因為發令的人這麼做了。
最先碰上的是手持盾牌的響馬盜匪,矛尖碰到盾牌上,有的劃開,有的扎中沒有穿透帶歪了,拿著盾牌的賊人們迅速的側身前衝,長矛和長矛之間有縫隙,衝到長矛兵的跟前就可以殺傷。
只是這佇列一共五排,靠盾牌擋住了第一排,側身剛前衝幾步,第二排第三排放平的長矛正在等著,一直打磨保養不停的矛尖輕鬆貫入棉袍皮襖,然後抽出,鮮血噴湧,慘叫倒地。
後面跟著衝過來的人運氣還不如前面拿盾的同伴,因為他們手裡沒有防護,第一排的長矛也已經前刺了。
斜坡到寨牆牆頭,只有站在牆頭的人才能看清楚裡面的情景,斜坡上的人看不見,後面的人也看不見,可他們剛看到的時候,就被後面的人擁擠下來,跳下藉著慣性向前幾步,已經對上了長矛陣列,然後週而復始。
矛尖上見血之後,也就談不上什麼緊張了,無非是不斷的刺過去,不斷的殺傷殺死敵人。
有的賊人身手不錯,反應也快,在牆頭就發現不對,落地時候順勢躺倒打滾,想要翻滾到跟前砍腿,可後面幾排的長矛直接紮了下來,還有的人謹慎,落地就貼住了寨牆,向著兩邊就走,兩邊那些江湖人早就等不及了,那些流民青壯也知道該怎麼做,把手裡的竹槍不斷前戳就成。
前衝的勢頭根本止不住,連帶著這橫隊都搖搖晃晃,可但卻沒有被打散,反倒是屍體和重傷在他們身前橫七豎八的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