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就有氣無力的說道:“這樣的訊息還能瞞過誰去,唸吧,難道不念這事就沒有了嗎?”
魏忠賢對那個宦官點點頭,示意對方開始讀信,能在這邊值守的宦官都是進過內書房的,自然不會不認字,在這樣的場合下,要是司禮監某人接過來誦讀,文臣們搞不好還覺得有所隱瞞。
那宦官連忙答應了,展開信一看,臉色立刻變了,這變化大家自然看在眼中,但在這時候,大家還能沉得住氣。
“女真大軍自廣寧向東,錦州、松山、大淩河、小淩河、杏山、連山、塔山七城堡皆不守,寧遠危急”讀加急軍報的那個宦官讀到最後,聲音已經顫抖起來,朝會君臣則是死寂一片。
孫承宗和王在晉都已經臉色大變,儘管大明在遼鎮屯駐重兵,但任誰也知道只能守不能攻,守住守不住都很難說,但現在建州女真怎麼也沒有向前的可能了。
遼鎮有兩個重心,一個是廣寧,一個是瀋陽和遼陽,這兩處分別扼守著遼鎮的要害位置,這兩處重心都已經被建州女真攻下,按說最要緊的地方被拿下,全境也大多被掌控,這接下來就該摧枯拉朽的向西推進,可實際上建州女真卻很難再向西進逼了。
因為大軍行動必須要依靠水路,廣寧那邊就已經是遼鎮可以利用水路的末端,再向西去往錦州、松山、寧遠一線的話,就只能靠著陸路運輸,大軍行動如果只靠著牛馬大車運輸糧草物資,沒有穩定的水源,那根本沒辦法保證五天以內的行軍,更不用說屯駐攻城。
可現在,建州女真居然不管不顧的打了過來,這怎麼可能?如果遼西的一系列重鎮失守,那麼下一步對方就是進逼山海關,進而威逼京師,這等禍事,可就比徐州賊威逼還要麻煩了。
孫承宗臉色已經黑了下來,肅聲說道:“建州女真細作耳目眾多,臣率精銳東進回援,這動靜一定被韃虜知曉,他們就要趁虛而入,陛下,臣請陛下派老成持重之人,率軍援救,為今之計,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韃虜西進一步。”
還沒等天啟皇帝應聲,一直沉默著的王在晉悶聲說道:“閣老在關寧一帶修築屯堡,囤積糧草,下官冒昧問句,錦州、松山這幾處城池還沒有設立兵站糧倉?糧食還沒運過去吧?”
王在晉之所以被罷官,就是因為他在遼鎮軍備防務上和孫承宗的意見不一致,按說在這個當口,最不該開口的就是王在晉,他一開口,明顯有挑釁的嫌疑,他這麼一說,眾人都是看過來,孫承宗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不過在這個場合下,也沒可能公然辯論攻訐,孫承宗只是陰沉著臉說道:“這囤積軍糧耗資巨大,哪有那麼容易做成,錦州、松山那邊都是前線,還沒來得及將軍糧運過去。”
王在晉點點頭,然後肅然說道:“陛下,臣以為這軍情或有錯漏之處,從遼西向京師傳遞軍情,即便是快馬加急也要幾日十日的工夫,或許在軍情發出的時候,虜寇已經攻下了幾座堡寨,但這時虜寇應該已經退兵。”
“明初慎言,這等軍國大事,怎麼可以臆測妄斷。”左光斗皺著眉頭提醒了一句,天啟皇帝和魏忠賢則是望過來,孫承宗的臉色更加難看。
王在晉起身解釋說道:“陛下,臣雖然沒有親見,但知道軍略常理,賊寇進軍需要糧草,這必然要依託水路,而廣寧到錦州和寧遠這邊只有陸路可走,賊寇的糧草支撐不了那麼久,即便打下了城池,但擄掠不到太多糧草的話,也沒可能支撐太久,只能退兵,臣只是說不需太過擔心,該做的防備還是要做的。”
這話說得在理,大家都能聽得明白,不過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王在晉說出這番道理來,大家卻都舉一反三了,楊漣卻是起身站起奏道:“陛下,孫閣老回返京師主持中樞,薊遼也要老成之人鎮守統領才是,那熊廷弼在詔獄裡一直是深切悔過,請陛下開恩,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