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罵,可也有人心裡想,這常銅錘自己倒黴,可也給歸德府這邊辦了大好事,以後這邊就是進爺說話了,大家肯定不會吃虧。
這一晚上與其說是拷問,倒不如說是給趙進接風,大頭狼一死,趙進直接把馬牧集權益的三成分給了最早迎接的那幾個,其餘的也都有乾股好處。
憑空掉下來一注大財,得了好處的眾人各個興奮,就在馬牧集這邊擺了席面,大開酒宴。
在酒席上大家總算知道了誰是趙進,這位王兆靖王三爺,據說還是個舉人,這位吉香也很有名,這位小個子就是勇爺,據說南直隸一般的江湖人都要聽他的。
大家還知道了常銅錘這件事的原因,敢情進爺讓他三天給提供訊息,聽到這個大家又是亂罵,都說進爺給你這樣的面子,這是給臉不要臉。
常銅錘如今的莊子距離城池不到十里地,大家都妥帖的想到,進爺畢竟是外路人馬,而且聲勢太大,如果過去動手肯定有這樣那樣的不方便,大家拍著胸脯請戰,說是不勞進爺動手,大夥把他砍了提頭送過來。
任誰都能看出,歸德府的天要變了,以後不管是窩贓販鹽,集市上的各路生意,綠林的買賣,又或者是稅賦糧草,這裡面從前談定預設的份額,都要變了,自己能不能在這裡撈些好處,更上一層,就要看如何表現,死人沒關係,拼命沒關係,只要進爺點頭說好,一切就值得了。
趙進這邊也是從善如流,立刻讓大家共襄盛舉。
不過常銅錘常炳倒是比大頭狼聰明不少,當晚馬牧集就有人跑過去給他送信,他東拼西湊才有幾百號人,一聽趙進帶著千餘人馬過來,膽子都嚇破了,哪裡還敢去打。
而且常炳之所以肆無忌憚,就是覺得趙進不會越過省境,既然來到這邊了,那一切仗恃都是煙消雲散。
當晚常銅錘就收拾細軟,天不亮就帶著家人和親信去了商丘縣城,這裡外的他也能想的很明白,趙進再怎麼囂張霸道,實力再怎麼強,也不敢攻打城池,也不敢在城池內隨意抓人殺人,只要熬過這一段,趙字營是徐州的隊伍,肯定還要回去,這歸德府地面總歸有自己一份好處。
第二天下午,歸德府各路人馬就在馬牧集那邊匯合,能趕過來的都趕過來了,然後開始向商丘城那邊進發,沿路還有人湊進來入夥。
歸德府知府衙門,商丘知縣衙門,自然不會不知道訊息,可根本不會管,第一是沒實力,憑著差役和民壯根本壓不下去,更何況,差役和民壯團練和這些土豪士紳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第二是懶得管,反正是城外,不出人命正好,出了人命沒人告官也好,有人告再說。
當家的都躲進城了,手底下人哪有什麼戰意,那莊子一個時辰都沒撐得過,直接被人打破。
莊子裡的財物已經被逃跑的莊客私兵拿了不少,好在那些大牲口和大車之類的還在,皮貨也存著不少,儘管是自肥的好機會,可歸德府過來共襄義舉的豪強們卻認真的約束手下,不要私吞私藏,這些東西可是要還給進爺的。
常銅錘的莊子被打破,歸德府豪強聯軍並沒有收手,當日馬牧集作案的不僅是大頭狼和常銅錘,還有新集和風池口的兩股杆子,這麼不長眼的貨色,一鼓作氣直接平了。
趙進的隊伍呆在馬牧集那邊一直不動,歸德府想要巴結的人主動籌辦糧秣給養送上,一邊奉承一邊在觀察,他們發現趙字營的家丁十分的有規矩,身邊就是這麼熱鬧的地方,可各個不為所動,只是呆在營盤內不出來。
訓練的時候,儘管看不到格鬥比武之類,但那些列隊行進,刺殺呼喊,卻是殺氣森森,更不要說那馬隊那鎧甲,這些東西就算在官兵那邊也沒見過。
守規矩那就說明以後不會盤剝地方,有實力那就說明能長久佔得住,這樣的值得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