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盧管事來了!”外面響起一聲夥計的要和,那掌櫃啐了口,嘟囔著罵道:“每天過來糾纏,每天不給點銀錢就打發不走,說是王府出身,我看是叫花子出身。”
“忍著點吧,王府裡面的人沒王法的,真要是局面不對,咱們想收拾走人還不能得罪他們。”賬房嘆了口氣勸道。
掌櫃悶悶點頭,隨即在臉上堆起笑臉,快步迎了出去,以他的見識,自然知道這盧某在魯王府可能也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物,但眼下還是不得罪為妙。
“周掌櫃,你也太不曉事了,讓你拿出個三成來,以後每年的例份都不用交了,這樣的好事,你怎麼以為我在害你呢!這是我們王爺的意思,我們王爺算起來可是當今萬歲爺的爺爺輩的,你這麼推三阻四的幹什麼,小心官府來拿你!”這盧某聲色俱厲,氣勢凌人。
這周掌櫃一邊陪著笑,一邊心裡大罵,心想你這樣的貨色見沒見過魯王都不好說,拿來嚇唬什麼人,可想想將來,這樣的小人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也只能捏著鼻子應對,估摸著折騰一會,再拿出散碎銀子和銅錢請他通融通融,也就這麼過去了。
那盧管事說了幾句發現沒有進展,卻有些急眼了,指著那周掌櫃怒喝說道:“姓周的,別把咱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今天你該拿也得拿,不拿我就封了你的店,讓你滾出徐州去!”
“盧管事,這”
沒想到話說到了這樣的地步,周掌櫃強忍怒火,從懷裡掏出早就預備好的銀包,剛要遞過去,那盧管事伸手就要抓,沒曾想周掌櫃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話也戛然而止,愣愣的看著他的身後。
盧管事又是大怒,剛要說話,卻聽到身後腳步聲急響,回頭一看,卻是兩名趙字營的巡丁,這樣的人物何嘗在他們的眼裡,早晚都要滾蛋的角色,這時候居然不長眼的過來打攪,真是麻煩,盧管事氣不順的很,馬上山東那邊又有人要過來了,而且還是在王府裡管著自家的,這位一來,哪還有自己的好處,得趁著來之前先把該撈的銀子撈到,不然接下來就只能眼饞別人了。
這當口居然還有人打攪,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盧管事轉身就要扇他們耳光,不過下面當差辛苦的雜役,以後要靠著魯王府吃飯的廢物,居然敢來打攪自己。
盧管事想也沒想就抬起了手,可他剛動作,那兩個巡丁就一拳打了過來,這可是拳腳上有把式的壯漢,一拳就把盧管事打的彎了腰。
“你你居然敢打我!”嘶喊著還沒說話,髮髻就被巡丁一把抓住,不管不顧的直接向外拖去。
那盧管事疼得大叫,在地上還要掙扎呼救,卻又被重重一腳揣在胸腹間,大叫了聲立刻不掙扎了,好像條死狗被拖了出去。
從人進來到動手,一切發生的太快,不光是那盧管事沒有反應過來,就連這鹽店上下都是發愣,等人被拖到門口才醒過神,心裡暗叫痛快,快步跟出去看。
這時候,已經聽到鹽市其他各處響起的叫罵,以及此起彼伏的痛叫慘嚎,站在門口就能把街道上的情況看得清楚,這些日子越來越囂張的魯王府中人一個個在街上被拖行,他們本就沒什麼武藝在身,掙扎幾下就被打得動彈不得了。
看著這些情景,每個人都覺得痛快,這段日子著實收了不少閒氣,跟趙字營打慣了交道,實在是不習慣這些萬事都覺得理所當然的魯王府中人,連趙字營那麼強橫的勢力都按規矩做事,你們張狂什麼?
可痛快歸痛快,大夥心裡又覺得忐忑,不管怎麼說,這提前三年的租金已經交了上去,現在看著魯王府這邊倒臺了,也不知道趙字營還認賬不認賬。
更有人深想了一層,趙字營這麼和魯王府撕破臉,難不成要扯旗造反,萬一那樣,這生意就別想做了,三年租金更是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