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轟鳴。
大家都以為趙進會進行一番慷慨激昂的動員;卻沒想到他說的這般直接;下面的佇列有輕微的騷動;但這騷動很快停止;慌亂歸慌亂;害怕歸害怕;大家還沒有崩潰;大家都想得明白;自家這位營正老爺說的是大實話;敗了就要死;勝了就能活;那就只能拼了。
徐州城內城外是兩個世界;一州四縣的州城縣城裡是有王法的;做事再怎麼張狂囂張;總要有個理由;總要有個遮掩;不然就會被官府公差捉拿問罪;能脫身也要掉一層皮;但在城外;那就是刀槍的天下;民不舉官不究;只要沒有人報案折騰;那麼鬧出天大的事情也是隨你;想要不報案再簡單不過;殺光就是;多少人在城外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被滅掉滿門。
“各位;戰時軍法為先;每隊只聽隊正號令;不聽號令亂動者;格殺勿論;胡言亂語煽動人心的;格殺勿論;臨陣脫逃的;格殺勿論”趙進大聲吼道
趙字營本是家丁;趙進一直避免談到什麼“軍”“兵”相關;因為犯忌諱;但來到城外;又到了緊急時刻;就顧不上那麼多細節了。
之所以強調軍法;並不是擔心觸犯軍紀;而是給了各隊隊正臨機殺人的權力;因為各隊裡很有可能藏著別人派來的奸細;如果到時候出亂子;必須立刻鎮壓下去。
“各自守好各自的位置”趙進大喊道。
拿著弓箭的人向著望樓上攀爬;那幾位老騎兵也帶著弓箭上了臨時搭建的臺子;下面老兵隊新兵隊各自負責一段牆壁;還有不少人退回了營房之中;因為院子面積有限;要留下足夠的活動空間;他們隨時準備機動就好。
趙進站在望樓上沒有下來;太陽已經偏西;好在奔襲的大隊騎兵是從東北方向過來;陽光不至於影響視線。
大隊騎兵的賓士到了距離何家莊一里左右的位置後反而停下;這時早以戒嚴的何家莊中;居然有幾十人從各處跑出去;來到那隊騎兵的跟前;遠遠望去;能看到這幾十人指著何家大院的方向比劃指點。
趙進吐了口吐沫;從望樓上趴下;隨即弓手替補了他的位置;下來之後;趙進又上了臨時搭建的木臺;那邊面積不小搭建的也算穩固;陳晃和董冰峰都在上面觀看。
“莊子裡的雜碎探子還真是不少。”陳晃悶悶說了句。
“我倒是覺得運氣不錯;他們要打咱們個冷不防;所以騎馬的先衝過來了;雲山寺的大隊僧兵應該還在後面;要是一起來;咱們現在麻煩更大。”趙進臉上居然帶了點笑容;董冰峰默默的把箭支搭在了弓上。
“都縮頭回去;鑼響之後才能站起射箭;第二次鑼響就要縮頭;誰縮頭晚了;就家法處置”趙進回憶著二叔講述的那些經驗;還有自己回憶的得;對著整個大院的手下大吼說道。
“望樓上的人盯緊了;不靠近到能射死的地方;不許敲鑼。”趙進下來邊走邊吼;那些經驗和理論;還有自己的心得;都不能原班套用過來;趙進必須要隨機應變;因地制宜。
何家大院外面的宅院房屋都是大門緊閉;街道上也是空無一人;路口那邊扎著木柵;挖有壕溝;等於在院牆外面又多了一重阻礙;只不過一天時間的勞作;不可能有太好的效果;那壕溝人跨越有些費力;馬匹一躍而過很輕鬆;而且壕溝並不深;掉下去最多也就是感覺到疼痛而已。
真正會給人造成麻煩的倒是倒三角的木柵拒馬;這些木架子打造容易;所以一口氣弄了許多;現在院牆外面到處拜訪;莫說是騎兵賓士;人走都不太方面。
趙進看了幾眼就放心的下來;心想這些東西多少會給對方造成阻礙;不過走了兩步就突然開口罵了髒話;跟在身邊的劉勇一愣;但趙進卻沒有解釋;因為他剛才突然想到;外面這些沒人理會的木柵拒馬不僅擋住了騎兵;也一樣給自己添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