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著,就起身自顧朝床榻而去。
李嬤嬤看長公主竟要睡了,眼底立顯焦灼;張嘴想要再勸,終又遲疑忍住。腳下卻還是跟去,替她掖被放帳。
李嬤嬤從公主房中出來,立在門口不停張望著隔壁書房。幾次躑躅想去請駙馬爺,但每每想到公主冷凝的眼神,又憂懼收回步子。
月光比先前更見攀高夜空,星芒也越發皎潔;冷風習習,侵寒入體。李嬤嬤卻似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停的原地打轉。
眼看又過一刻鐘,李嬤嬤幾乎要失望而去,隔壁房門突然咯吱一響。李嬤嬤像是轟然聽到天籟之音,她立即面帶欣喜、雙目驟亮,一瞬不瞬緊盯著房裡走出的駙馬爺。
陳子善被她眼睛裡強烈的喜色看的有些不自在。撇開眼、跨步閃進公主房中。李嬤嬤連忙在他身後掩上房門,轉身她就朝月亮作福唸佛;嘴裡的祈福感激而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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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寅末,長公主在滴答的雨落聲中醒來。
身邊突然多個人,她這一夜幾乎都沒睡的踏實;眠淺不僅因為神經緊張,也因為身體不適。長公主聽著陳子善沉酣的呼吸,想到昨夜的事,她心中恨惱……越想她越躺不下去,長公主立刻掀被而起。
李嬤嬤早就侯在淨室,遠遠見公主走的異常緩慢蹣跚。她不由一愣,忙上前扶了她問:“公主這是怎麼了?”
長公主臉上閃過不正常的尷尬之色,語帶含糊道:“你去吩咐人準備軟轎,我去陪皇后用早膳。”
李嬤嬤看著公主的異樣,猜測她和駙馬昨夜定是燕好。可看公主的樣子……李嬤嬤不由蹙眉;駙馬還是武夫作風。
李嬤嬤心裡心疼公主,嘴上卻依舊想要維護他們夫妻好不容易再到一起的現狀;“公主,要不您還是和駙馬用過早飯,再去春暉堂也不遲?”
屏風後的長公主坐在馬桶上,下…體的痛感折的她臉色微白,她說話的氣息兀哀弱;
“嬤嬤快去。”
李嬤嬤聽她的聲音沒有平素威嚴,直覺異樣,心底微詫;但還是依言速去吩咐。
長公主到春暉堂時,溶月剛起床。
她簡單洗漱,就笑著跟長公主解釋:“自上次病後,我這就養了懶床的毛病。”
長公主並不介意,含笑輕道;“反正無事,多睡睡也好。”
溶月覺她笑的勉強,湊近一看,發現她的眼瞼下一暈淡青;溶月心中微驚,不由蹙眉;莫非昨夜不愉快?
如此尋思,溶月就忙坐她身邊,低問:“公主昨晚沒睡好嗎?”
皇后怎麼問的這麼直接!
長公主臉顯羞赧,她忙胡亂搖頭,就想岔開話題。
溶月在這個時候,卻忘了世俗迥異,本著前世同友人談話的脈絡,她當即更直白的再問:
“公主,駙馬對你好嗎?”
長公主大窘,臉騰地通紅;就在那瞬間,溶月卻看到她垂眸前、眼底一閃而過的黯淡神色,像是苦楚又像是苦澀。
溶月心中猛緊,莫非長公主還釋懷不了?還有委身不愛男人的委屈心思?
不能啊,她又不是第一次和陳子善做夫妻!
溶月很困惑,她不是單純的好奇八卦,她是真心關心長公主的生活。
溶月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出言試探:
“公主不喜歡和駙馬在一起?”
長公主聞聲抬頭,眼底閃過一絲惱色,像是在怨皇后的緊追不放。
溶月到是不以為意,湊近她低語:“公主你別介意,我就是著急什麼時候你給我生個小寶貝。”
長公主聽的失笑,忍不住嗔她:
“什麼叫我給你生,你難道不能自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