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幾天。府上有明親王昨日送來的新鮮龍蝦,大家剛好嚐嚐。”
說罷,她行事幹脆地立即吩咐李嬤嬤:“去讓管家收拾景園出來,你親自去安排人手,伺候侯爺和夫人。”
“是!”
李嬤嬤剛應聲而去,武毅侯卻插話叫住她:“不用了,我腿腳不便,需要有小廝伺候著,還是住外院方便些。景園那裡風景好,有很多奇石木雕,以前常聽子善提起,還是你們年輕人住更應景些。”
縱是陳子善自以為早就練就了一副不為所動的臉皮,此刻他也覺得難為情起來;父親竟是要逼著他再住回景園!
只是如此的強人所難,又有何用?不過是丟人現眼罷了。
陳子善覺得這裡處處壓抑,連呼吸都憋悶起來,他很想奪門而去,手指伸開又收緊,往返幾次,他卻終是沒有起身,理智從未有此刻這般清晰。
他不能!
他不怕死,但他怕死後無臉面見祖宗。
陳子善突然覺得憋屈,他閉了閉眼,猛吸口氣,滿腔的空悶。
他毅然決然地起身伏地而跪,聲音啞沉,字字像是被牙齒咬過:“公主,過去都是我的錯,請公主看在雙親白髮的份上,原諒我一回!”
眾人皆是一驚。
王夫人看著威武高大的兒子跪在那個心恨如鐵的女人面前,再也忍耐不住;急步上前去拉:“子善,你起來!快起來!”
“夫人!”
武毅侯果斷冷喝一聲。
王夫人抬起已溼的雙眼,看到丈夫面色冷凝地盯著自己,王夫人不由鬆開手,猶豫著終究挪回丈夫身邊。武毅後這才收回目光,端茶繼續啜飲,再不看地上跪著的兒子。
李嬤嬤看長公主目光透過駙馬爺,像是穿過他、落到了千里萬里;眼底的恍思看得她尤為陌生。
她愣懵一瞬,才著急上前,扯扯公主的衣袖。
長公主這才仿若落回現實,眨著眼睛似是猶不相信——面前跪著的男人正是陳子善。
定看片息,長公主才回魂輕道:“駙馬請起吧,何必如此。你我成婚以來,就從未行過這些虛禮。剛才侯爺不也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可如此輕易就跪?”
陳子善跪地的那刻,已然心死,破釜沉舟也不過爾爾:
“如果公主不言原諒,我就不起來!”
長公主淡聲嗤笑:“駙馬縱聲酒色,莫不是也學會了那些市井婦人的把戲?” 突然地針鋒相對,她聲音陡冷:“我有什麼不能原諒的?你又做了什麼要我原諒?”
一針見血!
武毅侯再端不住那殷紅琺琅茶盅,將它放置手邊香樟木茶案。抬眼見身邊的妻子正眼巴巴地望著自己,滿眼的乞求之色。
他別開眼,看向地上的兒子:“子善起來吧,公主不是那小雞肚腸的人,這凡事重在要看如何去做。”
武毅侯滿含深邃的目光突然射向長公主:“公主,你與子善是奉旨成婚,過去是先帝寄予厚望;而今是聖上寄予希冀。我們為人臣子的,絕不能忤逆聖意!”
這話可是重了!
此言再明顯不過,這姻緣是皇家賜婚,而非他陳家相求。適可而止,別仗勢欺人。
長公主心頭鈍痛,強忍著情緒道:“侯爺說的是,都是我們小輩不孝,累長輩們受累。”
武毅侯聽她如此說,就此豁然一笑:“人活著,就是為了子孫。公主不必介懷,只要你們好,我這老骨頭怎麼都能耗到我陳家的嫡孫降世。”
這侯爺,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如果公主能有子嗣,那自然是千好萬好,這點沒有人比她更高興。李嬤嬤心喜起來,謹慎就降了下去,她立即贊同道:“公主,老奴這就去親自收拾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