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王妃嗎!
留金心裡誹謗,嘴上到底沒敢說出來。留金見皇上的臉色明顯沉下,不由也苦悶起來,每次提到王妃,十次有八次、是這樣。心裡想著,還的把想法子把皇上拉出來才行,於是靠近了湊趣說:“皇上,您說皇后娘娘會寫信嗎?”
“皇后最後怎麼說的?”
“皇后娘娘到是沒明確說,寫還是不寫。”留金忙複述道:"只是說,‘謝過皇上的體恤之心。’還說,‘聽長公主說,皇上近日朝政繁忙。還請皇上多保重龍體。’讓奴才好好伺候皇上。”
鄢祝融靠著軟榻的杏黃迎枕,不動聲色、不慌不忙道:
“沒有了?”
“沒有了”
“那下去吧”
“皇上,時辰也不早了,您歇了吧!”
***…******………
這邊,溶月卻是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寫信!怎麼寫?
她根本不懂寫毛筆字。不會就的學,其實她早想練了;但還沒等她開始,這考驗就來了。如今這信怎麼寫?那心機深深的皇帝突然來問她,可有信帶給兄長?看似是體貼之舉,實則——當然不會如此簡單。
之前從沒過此類善舉,現在突然問她可要寫信?在西北又起站煙時!在她請父奏請別具禮佛還願時!在西南戰事膠著焦灼時!
是安撫?不可能!
示好?皇帝不可能有那閒心!
還是試探或陷阱?又或者二者皆有?
如果是試探,皇帝要試探什麼?
政客行事,往往不會簡單化,而複雜背後的真相更是迷霧重重。更何況那位還是政客的頭。皇帝丟擲的可能是毒氣彈也可能是煙霧彈?但就不會是橄欖枝。
如果是陷阱?
這信寫了,會遭陷阱?還是不寫會遭陷阱?寫了安全?還是不寫安全?如果寫?怎麼寫,才是安全?
溶月苦惱一夜。
次日天還未亮,溶月就喚來萬春和半春,點了燈燭在書案。暖閣的溫熱,經過一夜,散去不少。半春給她披了件藍鍛厚披風。
溶月心裡有事,也無暇欣賞那綠萼梅折枝的精美刺繡。連手爐都顧不上用,只隨便搓了搓冰涼微僵的手指,把一塊玉佩整面蘸了墨,然後拓印到一張澄心紙上。
待玉佩再拿起,就見紙面上豁然印著一個‘安’字——那是司徒溶月母親遺物。
溶月輾轉半夜,才想起這塊玉佩。
希望能應付眼下的傳信危機,也希望司徒橫臣能明白她的心思。
***…******………
鄢祝融下朝,剛回太和殿;留金就上前,壓低聲音話中有話道:“皇上,皇后娘娘真的很機警。”
“嗯?”
鄢祝融微擰了下眉,腳下不作停留,直接進了內室,由內侍伺候著取了皇冠,脫了灑線繡龍袍;換了身團龍紋的明黃色常服。
“皇上,皇后娘娘寫信了。”留金話音裡帶著興奮;“……已查驗過。”
“哦?”
鄢祝融接過留金呈上的一張澄心紙,掃了一眼、又掃了一眼那墨跡清晰的字,沉問:“誰送來的?”
“皇后娘娘叫了奴才去中宮。”留金轉著眼珠子,有些委屈又有些抱怨道。
鄢祝融習慣性地、敲著身邊的書案,思忱片刻:
“皇后都怎麼說的,詳細說來。”
“皇后娘娘說,千言萬語,唯有此字才能表盡她的心意。她相信將軍明白她的心願。只有大家安,才能有小家安;只有前方的將士安,才能後方他們的父母安。反之一樣……皇后娘娘還說,該她親自呈來,面謝皇上。無奈身體還未大好,皇上乃萬金之軀,她不敢有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