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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晴對才華橫溢的永遠,守著個姿色平平、而又素質低下的村婦,很不理解。那日佈置新婚會場時,勞昆的那幾句戲謔的話,雖然讓她生氣,但也確實甜到了她的心窩裡。她與永遠老婆比,那是天上、人間,不可同日而語,可永遠卻沒有看上自己,她很不甘心。她的話說得如此露骨,猶如一顆炸彈爆炸,即刻颳起狂笑的風暴。與歐情偎在一起的池新荷,自竹海離去後,曾遭遇到姚令聞的多次騷擾,心裡像亙著塊石頭,一直落落寡歡。除了工作學習,往往寡言少語,默坐沉思,與人很少交往。她覺得自己與永遠是同病相憐,歐晴的刻薄的話,跟永遠過不去,也讓自己難堪。她就拉著歐晴的手,語言裡梗骨帶刺,卻又煞似親切地說:
晴妹,清油炒菜,各喜各愛。你喜歡鹹,他喜歡淡。你志在高山,他心存流水。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不可強求。戰國時吳起為了作將軍,心狠手辣,殺掉了妻子;如今的一些南下幹部,離家時與妻子海誓山盟,可轉眼就拋妻棄子,另求新歡。可唐代的尉遲恭就不同。他是開國功臣,唐太宗為了籠絡他,決定將自己的嬌女下嫁於他,可他卻富不易妻,婉辭拒絕,守著著自己的老太婆。人們處世,從主觀上看,各有自己的所謂是非標準,道德準則,難於強求一致。不過,客觀上畢竟還是有個標準尺度,孰長孰短,孰輕孰重,人人心裡都有把尺,有桿秤。永遠所固守的道德,乃是清水淘白米,盡人皆知的。他屈心抑志,克己為人,有口皆碑,我們又何必僵持一己偏見,故意去扯破新衣捉蝨子,過分的責難他呢?歐晴聽到她僵持一己偏見的話,頓時覺得臉上麻辣火燒,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現在正九點,出發!九點四十分準時登船,錯過了半分一秒,休怪船不等人。尚文摸出懷錶看了一下,大聲命令道。他如今裝扮成蘇子的模樣,確實有長者的風度,大家即刻噤聲上路。不過三五分鐘,便迤邐爬上了堤坡,他們一字兒排開,佇立堤上,矚目遠望,前面,湖水浩淼,左面,金波盪漾,右面,蘆葦如海,蘆花似雪,可就是不見船影。大家不禁惘然若失,沒船,遊什麼湖?響把見到此種情景,禁不住惱怒起來。沉寂了許久的響把,此刻劇烈地響起來了:
尚長子,遊湖賞月,怎麼連船的影子都見不到?寒冬臘月,你竟然把我們帶到這毫無遮攔的湖堤上喝西北風,你,你安的什麼心?
黎疾剛才不是說過,吃膩了魚肉的愛果蔬,穿金帶銀的七仙女愛窮漢,過慣了溫暖舒適的生活的我們,當然愛喝西北風!你這麼吵吵嚷嚷,大驚小怪幹什麼?尚文嬉皮笑臉與響把開玩笑。可大多數人沒見到船,覺得下一步行動撲朔迷離,這是尚文在戲弄他們,大家都十分惱怒,連平日文靜寡言、笑容可掬的的女教師,也唧唧喳喳地抱怨,歐晴更是大聲地斥罵起來:
尚長子,隆冬時節,要我們負重跋涉,到湖坪野地來受罪。你,你也太捉弄人了!
老師們,壓壓火,別怪我。不是我捉弄你們,讓大家喝西北風,而是牛郎捉弄了我!尚文面對憤怒了老師,還是嬉皮笑臉地解釋說,最近我讀晉代張華《博物志》,這本書的卷十說,';天河與海相通,每年中秋日,就有一張浮槎(木筏)浮來,從不失期。如果人能乘上它,就可以上溯天河,見到天帝的女孫——織女。';我想,月下游湖,不是圖個樂趣麼?能見到織女,豈不是奇趣無比?而湖海是相通的,木筏歷海,當然也會經湖,我們從這裡乘木筏,不是也能見到織女麼?果真能這樣,豈不是能撥動我們獵豔搜奇的琴絃?可是如今中秋過了,不知';浮槎';是不是還會來?於是我就去請教我爹。我爹告訴我,織女處銀河之東,牛郎在銀河西岸,可王母娘娘吩咐下來,只許他們七夕於鵲橋相會。不過能織出天上彩霞錦緞的織女,當然聰明透了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