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我聽河叔講過,南直隸的兵馬在天下各處不算弱了,南直隸的兵馬在咱們面前都這麼不堪一擊,其他處的又能如何?”
趙進臉上露出苦笑,搖頭說道:“說來說去,我們也只是這三千,再怎麼精強,別人也能把我們消耗乾淨,而且你們說的這幾個例子並不能證明什麼,我們還是沒有把握。”
說到這裡,王兆靖的神色變得嚴肅鄭重,不過趙進繼續說道:“你們覺得這麼有把握?可你們知道不知道,只要我們說要造反,我們辛辛苦苦練起來的幾千家丁會散去大半,甚至會直接對我們刀兵相向?”
亭子裡安靜,趙進又是問道:“你們知道不知道,現在我們一道命令,徐州各處。淮安府北邊各處沒有敢不聽的,出錢出人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可你一旦打出這個旗號,這些人會立刻和我們對著幹,到時候你不要說糾集數萬青壯,恐怕我們要對付的就是這數萬青壯!”
“他們不敢!”陳昇簡短說道。
“沒什麼不敢,距離我們近的不敢,可是會三心二意,距離我們遠的會立刻動手,方方面面會想著在我們身上吃一塊肉,到時候朋友變成敵人,我們會陷入汪洋大海之中。”趙進說得很有力。
王兆靖緩緩點頭,陳昇沉默下來,劉勇吁了口氣,趙進放緩語氣說道:“人心所向,天下人都以為大明朝廷才是正朔,覺得他是萬年不移,我們一動,不得人心,也無人相信,無人願意相助,下場只有覆亡。”
陳昇低下頭,只是摸著刀鞘不出聲,王兆靖臉上神色變幻,最後換成了心悅誠服的笑容,作揖施禮說道:“大哥想的很清楚,大哥若能這麼想,小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咱們趙字營可以保持這繁華富貴,不用擔心有什麼大禍。”
“你又在試探?你這心思拐彎也太多了吧?”趙進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說道。
王兆靖笑著搖頭說道:“小弟一是想要看大哥心思,二是的確覺得動心,但大哥的擔心,小弟也是想到,大哥能意識到這個風險,小弟沒什麼可說了。”
趙進笑了笑,王兆靖這番話幾分假幾分真,不過他也不想細究。
陳昇卻伸手指向外面,肅聲說道:“刀在鞘裡放久了就會生鏽,咱們練出這樣的精強隊伍,如果總是放著不用,你覺得無趣無聊,你以為他們就不會嗎?”
難得看到陳昇有這樣激動的時候,沒等其他人說話,陳昇又開口說道:“前幾天家裡人給我說了門親事,咱們趙字營的家丁也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等他們一個個成家生子,有了拖累顧慮,就不會跟著我們一起,到那時,一切就白費了!”
“可現在要做什麼,那就是必死無疑,且不說沒什麼成功的可能,只怕連復起都難了,要賭嗎?”趙進皺眉反問。
陳昇手中刀鞘重重敲打亭子的地面,碰碰作響,打了幾下,劉勇正要準備上前勸說,陳昇停了動作,長吐一口氣說道:“賭不起,也沒人和我們賭,但我真是不甘心,有趙字營這樣的力量,我們總該做點什麼!”
說完這個,陳昇的情緒也平復下來,卻有些意興索然的樣子,靠在邊上並不出聲。
趙進看看陳昇,又看看王兆靖,最後看向劉勇,劉勇臉上也有苦笑,趙進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們什麼時候有的這個心思,我一直強調咱們趙字營是看家護院的家丁團練,一直在官府王法之下小心翼翼做事,就是怕別人以為我們有這個心思,我一直說的是保境安民,也是怕別人誤會什麼,若外面有人以為,不管我們真這麼想假這麼想,那就會立刻招致大禍,倒是沒想到,我竭力避免,你們倒”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劉勇咳嗽了聲說道:“大哥,那天聽周先生說過,什麼‘身懷利刃,殺心自起’,咱們趙字營這麼精強,官兵和其他土豪的團練私兵又這麼弱,二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