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師家一行人沒反應過來,上馬準備什麼的都是慢了步。
從寨子裡湧出不少人來,手裡都是拿著削尖的長杆子,一出來之後沒有狂奔衝來,反而鬧哄哄的整隊,這讓趙字營馬隊上的騎手和師家一干人都很意外,趙字營那邊還好,師家這些人只記得莊子被打破的時候,流民漫山遍野的壓過來,亂糟糟鬧哄哄,根本看不出什麼約束,可眼下這個樣子,明顯是有人用軍法約束了。
帶隊的趙字營頭目唿哨一聲,馬隊就開始向前靠過去,只是走得不快,師家人也是跟著,但越走越是心驚,因為湧出莊子的流民隊伍開始整隊,隊伍越來越整齊,上陣廝殺過的人對這個都很敏感,大隊越是整齊,給人的壓力就越大
“這倒是用咱們的法子練出來的,可那又怎麼樣?”馬隊頭目冷笑著說道,師家人倒是聽清楚了。
那頭目一開口,邊上幾個騎手立刻應和,不過說得卻不是官話,甚至不是北地或者南邊的方言,他們這一開口,那帶隊頭目被叫做隊正的就皺起了眉頭,毫不客氣的訓斥說道:“講了多少次,什麼時候都要說官話,不然總是不熟,那就上不去!”
“明白了,明白了!”邊上幾個人乾笑,用奇怪的語調回答說道。
幾百步的距離,隨著馬隊的緩緩靠近,那邊的佇列也是成型,在馬上的師家一行人都是倒吸了口涼氣,這亂賊隊伍還真有個樣子,那麼多人,森森然列成大隊,看著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們這麼緊張,可趙字營馬隊騎手們卻在鬨笑,連那個穩重的頭目隊正都是有些輕蔑,不過還是揚手招呼說道:“流賊那邊也有弓箭,大夥警醒些,不要離著太近,跟我動作,我做什麼大家跟著就好。”
高聲說完,隊伍裡卻有些人用師家人聽不懂的言語又像身邊的人解釋,正在這時候,師家一位鄉勇教師倒是反應了過來,悶聲說道:“少爺,這是韃子,濟寧那邊有色目人和韃子,我聽過他們講話,剛才那句正好聽過。”
眾人恍然大悟,大明各處都有色目人和蒙古人,做官的和衛所裡都有許多,沒什麼稀罕的,不過這蒙古出身的兵卒在大明一向是被認為戰鬥力出眾的,可再怎麼出眾,這二百人也沒辦法對付面前的幾千,雖說打不過能跑,可這又有什麼用處。
看著帶隊的隊正揚起手臂比劃,然後撥馬向著另一側跑去,整個隊伍都尾隨跟上,師家一干人也是連忙跟上。
這馬隊在奔跑中成了個縱隊,馬上騎手都頗為張揚,在那裡吆喝唿哨,就那麼掠過流賊的前陣,雙方最近時候距離不過二十餘步,看著騎兵衝來兜過去,流賊前陣開始騷動不安。
馬上騎手都能清楚聽到流賊佇列裡的吆喝“只要站穩了別亂動,騎兵不敢衝過來,他進來就是個死!”“濟寧那邊就是靠著這個大勝了明軍,咱們這麼多人,騎馬的人那麼少,咱們也能打贏!”“大夥快呼喊神佛,呼喊萬歲保佑咱們!”
聲嘶力竭的大喊,陣列的騷動慢慢平息,開始有人唸誦:“彌勒佛祖,西天仙國”還有人直接就是“福烈萬歲”,這徐鴻儒又是教主,又是什麼中興福烈皇帝,據說是彌勒化身,唸誦他的名號就可以得到保佑,現在聞香教隊伍裡的傳說很是不少,都說那一日面對數萬官軍,戰場上的流民就是齊聲唸誦教主皇帝萬歲的尊號,結果神兵下凡,官軍不戰自潰,現在還不敢冒頭。
這等變化讓師家人看著心寒,兵法操練加上這信教的瘋狂勁頭,到底要造成多大的禍害,可趙字營的馬隊卻沒什麼反應,就這麼自顧自的騎馬靠近過去,在距離最近的時候開弓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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