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褪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忐忑不安了,父皇這麼重要的任務,我能辦好嗎?要是辦不好,壞了父皇的大計,那可怎麼是好!
“怎麼?不高興?覺得不安?”皇上仍舊微笑著,好像能夠看穿太子心中所想似的,“怕了?”
“兒臣……兒臣確實有些忐忑。”太子老老實實地跟父親回答,“兒臣怕自己年少,能力不足,壞了父皇的大計……”
“怕很正常,你這個年紀,不怕才怪。”皇上愛憐地又抹了抹太子的頭髮,“不過,兒子,你是太子,所以你不能怕。縱使有再重的膽子壓到了你的身上,你也不能怕,你要咬著牙挺住,頂著風浪一點一點前行,只有這樣,你才能擔得起天下的擔子!父皇當年像你這樣大的時候,不也已經開始頂起擔子來了嗎?別怕,你是我兒子,我頂的起,你也頂的起!”
“別怕,你是我兒子,我頂的起,你也頂的起!”這發自肺腑的勉勵,再次讓太子精神一震。
是啊,他是皇上的嫡子,也是他最寵愛最寄予厚望的兒子,對皇上的發跡史,沒人比他更瞭解了,從父皇、從母后的口中,他知道父皇當年在徐州當時從多麼艱難境地中一點一點發跡,最後和身邊的兄弟們一起席捲天下、創立新朝的。其中的艱難,其中的豪情,又怎麼能夠不讓他心馳神往呢?
可以說,他十分崇拜自己的父親,一心就想要向父皇證明,自己配得上父皇的厚愛,也配得上成為這天下的後繼者。
所以,有了這樣的機會,我怎麼能夠退縮呢?太子心中暗想。
“多謝父皇提點,兒臣……兒臣知錯了!”一想到這裡,太子禁不住站直了腰,“兒臣一定傾自己所能,將一切事務好好辦理,讓父皇的大計順利完成!”
“好,就是要有這幅樣子來,我趙家的孩子沒有這股氣怎麼行!”皇上又大笑了起來,重重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不過,光有氣可不行,做事還是要講方法的。我會給你配上一些人,你只管用好他們就行了,你是太子,只要用好了人,就沒有做不好的事。”
說完,他好像是又回憶當年的一些事情似的,又長嘆了口氣,“想我當年,哪有人給我什麼班底?孤立無援,只能靠自己一槍一棒打出兄弟來,打出班底來,最後一步一步打出這個江山,兒子,你之後條件可比我當年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可要珍惜啊!”
這語重心長的教誨,裡面感慨之餘又不知道蘊藏了多少期許,太子聽下來竟然鼻子都有些發酸,但是他硬生生地還是忍了下來。
“父皇,兒臣知道父皇用心良苦,兒臣絕不辜負父皇的期待!”這個個頭還不高的少年,坐在皇上身邊,飽含熱情地喊了出來。
“好,好。”皇上滿面笑容,然後站了起來,從自己的書桌上拿出一份檔案,遞給了太子,“這是有關於高麗國主李琿和他一些子女近臣的條陳,你回去的時候看看,熟悉一下,明年你去了高麗,少不得要跟高麗人打交道,早點弄清楚名堂來,也好到時候方便辦事。日本的相關條陳,我也吩咐人在做了,等到做好了,你也一併拿去看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太子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這些條陳,收入到了懷中,準備回去有空的時候就開始看。
因為高麗是近鄰的藩國,所以太子現在對高麗的情況也有些瞭解。自從洪武二十五年七月十六日,高麗大將李成桂廢高麗恭讓王,在松京壽昌宮即位,其後李成桂以“權知國事”的頭銜嚮明朝上表,於是就這樣從一開國開始就成為了大明的藩屬國。
李成桂即位後,次子李芳遠被封為靖安大君。經過兩次王子之亂,在建文二年被封為世子,十一月十三日受其大兄禪讓於松京壽昌宮。這時候在為的明成祖朱棣賜李芳遠國王誥命,及親王爵的九章冕服,他的頭銜也從其父的“權知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