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相比於他們的苦中作樂,孔有德臉上全是憤怒神色,到跟前後抱拳行禮,急匆匆的說道:”二位將爺,現在各處都有人在逃,請給末將一哨人馬,巡查城防,抓捕逃兵。“
陳繼盛和張盤對視一眼,都是忍不住搖頭笑了,陳繼盛招手示意孔有德過來,遞給他塊烤熱的魚乾,然後說道:“若不是這金州死地走不了,我還想讓你走。“
看著孔有德發急要說話,陳繼盛繼續說道:”不過這裡走不出去,大家也只能留下來和韃子拼了,這樣對得起毛帥,對得起鄉親們,其他人要是能逃出去,那是他們的造化,由他們去吧!“
孔有德臉上激動和憤怒交織,愣怔怔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陳繼盛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那邊張盤想要說話,不過抬頭看了看天,悶聲說道:”下霧了。”
“起霧好,起碼明天大夥能多睡一會。”陳繼盛很是輕鬆的說道。
本以為接下來的決一死戰會更緊張肅穆一些,卻沒想到兩位將主這麼輕鬆自在,孔有德左看看右看看,臉上的激動怒氣漸漸消散,莫名的悲從心中來,捂住臉痛哭出聲。
陳繼盛和張盤沒有去安慰,只是對視了眼,齊聲嘆息,木然對坐。
海霧從西向東,逐漸瀰漫,金州城內城外都被濃霧籠罩,天光初現,讓人意識到天亮的時候,五步之外已經看不清什麼了。
昨夜很多人因為疲憊沉睡,可大家都沒有睡太久,馬上就是驚醒,大家都在渾渾噩噩中等待著城外炮聲響起,很多人都明白,搞不好最後決戰就要到了。
從遼鎮淪陷到退守金州,然後金州這邊得而復失,失而復得折騰了幾次,前前後後都在生死血戰,真到了最後這一步,大家倒也能坦然相對,很多人都和昨夜陳繼盛與張盤一樣,在那邊感慨時局,感慨自身。
不過很多人昨夜也沒辦法睡,濃霧一起,張盤就開始招呼各個營頭巡視值守,定時用暗號傳令,這濃霧固然是個遮蔽,也同樣是個隱蔽,金州守軍多次趁著海霧向建州女真那邊偷襲,這時候也要防備著對方如此。
好在一夜無事,等到天光初顯的時候,孔有德甚至請戰,讓他帶一哨精銳人馬,趁著濃霧突襲敵人炮陣,毀掉敵人這兩門火炮,那樣的話,這戰局還能僵持。
張盤苦笑著否了這個提議,對面的建州女真兵馬都是打老了仗的,沉穩老辣,對炮陣的守衛肯定嚴密,這個濃霧時候,他們肯定也在小心翼翼,甚至在炮陣那邊張開了口袋等著,還是沒必要白白消耗。
實際上昨日建州女真兵馬清掃戰場,已經顯示了他們要下力氣大打的決心,陳繼盛和張盤都很明白,如果建州女真兵馬真得不計真八旗的死傷攻城,那金州城很難守住,那兩門火炮反倒不是決定性的因素。
還有一點,眼下這濃霧說是阻隔,實際上也算不上阻隔,能阻礙視線,但擋不住軍隊的前進,也擋不住炮彈的轟擊,建州女真不動,無非是好整以暇,從容不迫,對這樣的軍隊,身為疲憊兵馬的金州守軍還是不要輕動的好
除了防禦和巡視的,城頭更有人在向西眺望,希望能透過濃霧的阻隔,看到那邊有船隻的來臨的痕跡,可惜什麼都看不出來,要是船隊能來,那麼金州城就多一分希望,如果船不來的話,那就萬事皆休。
可惜濃霧阻隔,根本看不清什麼,但大家還是死盯著看,連不在這邊的都時不時的向西張望,那邊是希望所在。
突然間,城頭守軍臉上感覺到涼意,他們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起風了!
金州這邊起霧,如果無風的話,濃霧往往可以持續整天,可如果海風颳起,即便是現在這樣的濃霧,最多一兩個時辰就會吹散,那時候就是最後關頭。
“天要亡我!”不止一個人這麼想,但沒有人說出來,自從留在遼東抗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