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現在,建州女真已經佔有遼鎮和關外偌大的地盤,每一份前程都代表著若干的田地和人口,代表著高高在上的位置,代表著家人後代的富貴,不僅建州女真本部看重,其他各部女真也看重,蒙古人、漢人和高麗人都看重。
這樣的賞格一給出來,當真是人人爭先,沒人覺得嚴寒風雪是什麼危險,都要出去立功發財,博取富貴。
此外還有一點,沒人覺得漢人,特別是關內的漢人能有多少好騎手,夜不收之類的不差,但比起好手來還差得遠,何況這邊有絕對的優勢,萬騎對不到兩千,這還有什麼可說的,這出營搜尋偵查的差事居然成了好差事,各級頭目你爭我搶,誰也不肯落後,頭功的彩頭不必說了,下面人立功,自家也有好處的。
胡勒根是科爾沁部一名十夫長,手裡管著十餘名騎兵,後來跟著上面的貴人投了建州,身上也有了個佐領的銜頭,雖說管著的騎兵還是十餘名,日子卻比草原上強太多了,第一是兵器馬具配齊整了,雖然也有舊貨,可畢竟那兵器時時打磨,那箭鏃用的好鐵,蹄鐵之類也是齊備,第二則是足糧足餉,在建州女真這邊,實打實的錢糧發下來,而且盯得很緊,不給那些貴人們剋扣的空子,第三則是有功必賞,敢拼命殺敵的,一定就有他的報償。
在最開始的時候,胡勒根還笑話身邊幾個同伴,說這麼死拼幹什麼,搶來了東西貴人們分大頭,可命卻是自己的,有什麼損傷算誰的,卻沒想到有人戰死沙場,可有人一步步富貴起來了,如今手下統領幾百騎,家裡養了幾百頭大牲口,奴隸近千,比起草原上小部落頭人們都絲毫不差了。
別人能這樣,自己為什麼不能,胡勒根一邊後悔,一邊心頭火熱,決定要把握住眼下的機會,胡勒根也知道其他人同樣這麼想。
冬日遼地天寒地凍,因為是海岸線一帶,所以雪下得比別處要多,比別處要大,海上風吹過來,同樣是冰寒刺骨。
不過胡勒根和部下們根本不在乎這個,比起草原上從北邊刮來的寒風,肆虐的暴雪白災,這邊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溫暖,再想想前面有功勞富貴,火熱自心頭髮散出來,更不覺得這算什麼了。
讓胡勒根不滿的是同行太多,偵騎探馬應該求的是個隱蔽,沒道理這麼大張旗鼓的出來,茫茫雪野,四下張望都能看到同伴小隊的行動,這那裡是偵查,分明是大隊的騎兵出動,光是這騎兵的規模就趕得上那什麼趙家軍馬隊的總數了。
不滿歸不滿,但胡勒根卻覺得心裡有底,就算自己沒有撈到大功,沒有賺到戰利品發財,總能在大勝中撈到點好處,多少不虧。
而且胡勒根還有些糊塗,心想這趙家軍是什麼來頭,南邊漢人不就是大明嗎?可又聽身邊人講,說這個趙家軍比大明還要富,有好鐵甲,還有好燒酒,胡勒根也不準備細想,反正是有好處,而且這好處還很對胃口。
離開蓋州衛城大營後,胡勒根就向前緊趕慢趕,自己如果落在後面,那什麼好處都沒了,他能想到,其他人一樣想得到,就這麼向前趕,等過了熊嶽驛的時候,差不多還有二百餘騎的樣子。
這十餘隊人馬誰也甩不開誰,而且過了熊嶽驛到下一站五十寨驛中間地方,要從丘陵矮山之間的谷地經過,方便的走只有這條路了,雖說可以從海邊繞,也能從丘陵之間的其他路,但那樣就容易耽擱,一耽擱就會被同伴們甩下,那後續的好處可就全都趕不上了。
到這個時候,大家想得也明白,與其彼此甩開,倒不如彼此照應著,本就是一家人不說,人多把握也會大些,萬一那趙家軍出動大隊怎麼辦。
就在這等心照不宣的默契下,眾人彙整合鬆散的大隊,一起向南趕過去,就算散開,也會在出了這片丘陵區域之後再散。
算計路程,怎麼也要在這片丘陵中過一夜,過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