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議和,同金議和,同蒙元議和,到最後都是什麼下場,祖宗不議和不割地的規矩那是至理名言,如今賊眾逼近京城,和當年金軍逼近開封何等相似,萬不能疏忽大意,鑄成大錯。
這邊慷慨激昂,那邊卻也不含糊,說靜海大敗,天津被破,賊軍逼近京畿,天下已然震動,你們說戰,若勝了萬事都好,若敗了怎麼辦,你們可曾考慮過天子安危,只是為了個人得失去妄言,那還談什麼忠義,現在賊軍佔據天津,南北已經截斷,京師重地,皇家和朝廷連個騰挪的餘地都沒有,你們說戰,是要不顧天家,也不顧這朝廷嗎?
“你們這等心思,無非是戀著權位不去,怕孫閣老回來壞了你們的榮華富貴,這等私心用事,可曾想這大明江山社稷,可曾替君上考慮過?”爭吵到最後,大家直接撕破了臉,也顧不得誅心與否了。
這話一說,葉向高已經是苦笑著起身,自顧自站在了剛才的位置上,眼前雖然不住提起他的名字,可現在這些事已經和他沒有一點關係,屋中氣氛劍拔弩張,你一言我一語更是嘈雜無比,而天啟皇帝愈發陰沉的臉色預兆著風暴即將來臨,首輔葉向高突然發現自己很輕鬆,那不斷漏水的重擔已經從肩頭卸下,再怎麼下去,都和自己沒太大關係了。
那邊說到戀棧權位,說到怕孫承宗回京,**星這邊也變了臉色,朝爭清議,他這等身份的大佬只是起頭定向,根本不會參與,可這個時候必須要有份量的人物下場說重話,不然就沒辦法收拾了,到現在天啟皇帝還沒有出聲,而魏忠賢始終低著頭。
吏部尚書**星迴頭看了看都察院的楊漣和左光斗,這兩人都是烈性子硬脾氣,在政爭之中從不落於人後,而且出言沒什麼忌諱,在這樣的場面下最為適合。
更難得是,這楊漣和左光斗為人清正,家境貧寒,爭論諫言的時候沒什麼短處把柄可抓,是東林和其他各派辯論的利器,但讓**星沒想到的是,這兩人居然沒有出列,和他目光碰上,反倒是鄭重的搖頭。
**星知道他們想什麼,無非是這個關頭,求和讓徐州賊退兵才是最要緊的,而不是在朝堂中做什麼無謂之爭,這兩位又是從江山社稷去考慮了,又是在那邊顧全大局。
“真是不知道輕重!”吏部尚書**星心裡暗罵,這等讀書讀壞了腦子的,權勢在手,方能為國為民,若是這權位沒有了,那還談什麼其他。
**星心裡痛罵,臉上卻是一副肅然,在那裡咳嗽了聲,他身為朝中幾派的共主,這表態立刻讓場面安靜下來,就連對立派系都不出聲,等待**星說話,天子和魏忠賢的目光也投注過來。
“賊兵說要議和,諸位就要去議和,有明以來,列祖列宗,諸位先賢前輩,可曾有和賊眾議和的,何況這還是因敗求和,不提這等喪權辱國的勾當,諸位,難道真要將山東和南直隸江北各府州縣拱手送給賊眾嗎?”**星聲色俱厲。
他雖然對著屋中內外文武諸位講,實際上卻是說給天啟皇帝聽。
“南直隸鳳陽巡撫轄下有什麼,有祖宗陵寢,有龍興大寺,那是本朝起家之地,那裡還有什麼,有鹽稅,要漕糧,那邊不僅關係宗廟,還有這天下的命脈,而且放棄那邊的各處,就等於讓賊眾飲馬長江,讓賊眾威逼圖謀江南膏腴之地,進而將南直全部掌握手中,這是什麼,這要挖了本朝的命脈,讓本朝無錢無糧,這個答應了,那和亡國有什麼區別,我等何必議和,直接降了豈不是更好。”
**星這番話已經可以說是肆無忌憚了,甚至是君前失儀,但這些話說得切中要害,天啟皇帝臉色雖然鐵青,可還是聽得仔細。
“那和議裡面不是講鹽稅和漕運一如既往嗎?”有人在下面唸叨著說道。
“那賊人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