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公公又何必坐以待斃?”
“咱家受先帝如此大恩,就算新帝對咱家不住,也沒什麼可說的,天子若是想要動手,那就動手吧。”魏忠賢平靜地說,“咱家是粗人,是太監,講究的就是知恩圖報,朱家天子給了咱家這麼大恩德,咱家豈能不以身相報!”
這若有如無的譏刺,讓魏廣微臉上微微一紅。
“學生是一心為公公才說這一番話的,公公不聽也就算了,還要出言譏諷……為何如此不識好歹?難道朱家天下變成如今這樣,公公沒有責任嗎?”
“沒錯,咱家是有責任,所以咱家願意背起這個責任。但是你呢?當年咱家正是靠著你們來治國的,結果天下混亂,百姓困苦,天災**不斷,饑民四處流竄,還有不少來了京師!你敢跟咱家說其中沒有你的責任?”魏忠賢斜眼睨著對方,微微冷笑了起來,“咱家要負責,難道你等不需要負責?你等跟著敗壞了天下,結果卻輕飄飄地來一句識時務,然後就投了新主,這種惡事,咱家這種太監都不願為,你等士大夫倒幹得樂此不疲!你……你和那些東林小兒又有何區別!”
這一對舊日的搭檔,此時卻因為一言不合,互相怒目對視了起來,氣氛陡然變得十分緊張。
沒錯,他們既然當時在秉持國家,那國家敗壞就有他們的責任,誰能輕輕巧巧逃過去呢?
“公公,學生是在為你說話啊!”良久之後,也許是覺得已經無法說服魏忠賢了,魏廣微只好又再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公公不願意採納,那在下也不再勸了,人各有志,也沒辦法。”
雖然口中是如此說,但是他心裡卻是對魏忠賢的話頗為不服的。
自古以來,士大夫們都是說家國天下,家就是排在國前面的,只要能保住家,又何必在意國呢?反正就算是改朝換代,皇帝也還是要人來幫他做官的吧?別說趙進了,就算建奴的黃臺吉來了又能如何?當年金國人佔了河北之地,還不是無數人求著去考金人的科舉?
魏公公畢竟還只是小門小戶出身,不明白這種道理。
“好了,顯伯,你說得對,人各有志,現在到了這種地步,咱家也只能顧到自己了,你想要怎麼做隨你,咱家不會管也管不了。”魏忠賢移開了視線,看樣子是不想再同他多談了,“你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
眼見他下了逐客令,魏廣微又是心裡一滯。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但是別勸我去投趙進了。
那這樣一別之後,恐怕以後就真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吧……
畢竟多年共事一場,而且還領了他的恩情,他又怎麼可能就這樣完全放任不管?
“公公,且不要這樣著急!”他拉住了魏忠賢的手。
“怎麼?你還是要強行挾持咱家,拉到趙進面前那裡表功?”因為手被抓得有些發疼,魏忠賢冷視著對方。
“公公多想了!”魏廣微連忙鬆開了他的手,“學生豈會做那種事?那不是平白無故讓那邊小看了學生嗎?再說了……公公現在都已經是這樣了,就算劫持了公公,又能如何呢?公公,我只是想你先聽我說完,既然上策不用,那公公還可以用用中策救急!”
“什麼中策?”魏忠賢隨口一問,但是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期盼。
“中策就是散財保命,卑辭厚幣找上那些朝臣,讓他們拿了錢替公公說話,只要朝堂上的輿論扭轉過來,那公公就有了生路。”因為心裡著急,魏廣微的語速十分快,“不過緩不濟急,那些東林小兒恨公公入骨,未必會這麼快就轉過彎來為公公說話,所以還需要剛柔並濟,用之前公公掌握的那些罪證來威脅……另外,這一策的風險比上策更大,因為天子對公公十分痛恨,如果天子一力堅持要動手的話,恐怕就算朝堂輿論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