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稍稍安他們之心。”一直沒有說話的老中松平信綱終於發言了,“漢寇兵鋒如此犀利,難免會有些藩主產生動搖,我們要許之以利。”
“對,就是要許之以利!”井伊直孝點了點頭,“比如毛利家,我們應許他們可以恢復家族之前被削藩時的領地,讓他們來率領本藩的軍隊抵抗漢寇。他們地處本州島最南端,漢寇如果想要北上京都,他們就是第一線……也應該予以獎勵。”
聽到了居然要許回毛利家之前一百二十萬石的領地,德川家光禁不住僵了一下。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是危急時刻,開條件不免都要寬大一些,只要能夠穩定人心,就算開出一些難以承受的條件也是理所當然——只要幕府能夠擊退漢寇,戰後重新保有日本,這些承諾到底執行不執行,還不是幕府一句話的事情?
“那就釋出敕令吧,號召西國大名組成聯軍,共同抵禦漢寇。”德川家光思酌了一會兒,眼看重臣們沒有再能夠提出更好的辦法,只好承認了現實,“同時催動大軍儘快抵達京都,以便安定人心。”
“臣下還有一個建議。”土井利勝突然又發言了,他的面色凝重,眼神卻有些閃爍。
“什麼建議?”德川家光看著他。
“此次漢寇入侵,給我們帶來了重創,而且很有可能會進一步激起國內局勢的混亂……”土井利勝垂下了視線,“在固守西國和京都之餘,臣下覺得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什麼是最壞的打算?”德川家光再問。
“如果朝廷真的附逆,而且一大群藩主目無忠義,投靠了漢寇,我們……我們必須做好京都或者西國可能不保的準備。”土井利勝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陰森了,“當然,臣下並不是說事情一定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但是必要的準備還是應該做的。”
他的話頓時就在表殿當中引發了軒然大波。
“利勝殿,這話就說得有些過分了吧?如今大敵當前,我們理應同仇敵愾,怎麼能說出這種打擊自己人士氣的喪氣話來?若是前方的將士們聽說我們居然打算放棄西國,那他們會作如何想?”酒井忠勝忍不住反駁了,“在漢寇面前,我們已經失陷了九州,若要是再失陷西國,又有什麼面目去面對神君?如今之計,只有拼死抵抗漢寇一路了,沒有別路可走!”
“讚歧守此言大義凜然,也十分好聽,可是現在再唱這種高調有意義嗎?漢寇已經打過來了,西國本就已經是搖搖欲墜,難道事前不做最壞的打算就好嗎?”土井利勝滿含不悅地掃了酒井忠勝一眼,“就是因為我們之前太多的行事沒有足夠的規劃,所以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難道我們不應該引以為鑑嗎?”
在他凌厲的視線下,酒井忠勝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之前幕府對大漢的關係當中,酒井家一直都是強硬派,單方面中斷銅出口也是他們最為堅持的,所以土井利勝暗暗指責他們惹出這些禍端的時候,酒井忠勝只能一時氣沮。
“將軍大人,此次禍亂,都是臣等有罪,實在是愧對大人!”眼看幕府內部的形勢已經對自己頗為不利,另一位酒井家的老中酒井忠世站了出來,“如此滔天的罪過,原本應該讓我們以自盡來贖罪,但是臣請求將軍大人讓臣去西國,率領麾下之兵與漢寇死戰,以戰死來為恕罪!”
隨著他的話一落音,兩位酒井家的老中同時跪倒在了地上,似乎是在等待德川家光的發落。
德川家光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伏在地上的兩個人。
冷汗開始冒上了酒井忠世的別後,他深恐德川家光把他們的以退為進策略當了真,真的派他們去西國和漢寇死戰。
“好了,到了這個時候就不要追究之前的事情了,抵禦漢寇才是當前唯一要務。”然而,就在這時德川家光終於開口了,語氣卻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