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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部分

挪了個牢房,境遇大為改善,可依舊不放人。

家產一文不剩,也買通不了獄卒,空口許諾,輪換的幾個獄卒聽著動心,卻沒有什麼動作,有人被說急了,只是冷笑說道“莫要害我,你不知道這是誰在盯著。”

這話更讓王友山凜然,他雖然只是七品御史,可見多識廣,自然明白京城大佬的手段,可這莫名其妙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若真是謀反,自己被抓起來的時候,徐州那邊恐怕也打起來了。

開始還能細想,到後來憋在這裡就要發瘋了,王友山也曾失態的大鬧咆哮,結果獄卒淡然處之,反正你在牢房裡做不得什麼,亂砸亂丟,獄卒罵罵咧咧的進去收拾,可也沒有動手洩憤。

在這樣的對待下,王友山非但沒有寬心,反倒愈發忐忑,在天牢詔獄裡面,受到這樣的善待並不奇怪,但這樣的善待斷不會出現在一個無依無靠,再無復起可能的光桿御史身上,有起復可能,外面有做官的同僚親朋,外面有願意花銀子的家人親眷,在天牢詔獄裡過得舒服點不難,可王友山什麼都不沾,憑空落下這樣的待遇,就讓人糊塗了。

京師的訊息典故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從前關於這天牢詔獄的事情王友山也聽了不少,能這般自在,獄卒這般優容寬大的,也就是那麼幾個和天子有親戚關係的公侯伯,或者是內閣六部都察院裡面的什麼大佬,要不然就是內廷大璫的關係關照,而這些,王友山同樣一個不落。

王友山越來越忐忑焦躁,讀書做官養出的涵養氣度也被逐漸消磨,有時候王友山就想著自我了斷,自己痛快,也不必牽連兒輩,可卻怎麼也下不去決心,捨生取義,捨生忘死,這些事說來寫來都容易的很,真落在自家身上,卻難做的很。

偶爾王友山也會想到,會不會是趙進他們在徐州折騰起來,讓朝廷投鼠忌器了,可徐州的局面能和整個天下對抗嗎?朝廷中樞會在意區區的徐州嗎?想到這個,王友山自己就會忽略過去,太過匪夷所思,想了無用。

一天天過去,王友山也忍不住自嘲自怨,若不是自家昏了頭,覺得小兒輩做出的局面或許大有前途,跟著胡鬧,又怎麼會到今天的下場,他那膽大妄為的種種,如果當時能規勸幾句,或者勸他們不要這麼表露鋒芒,自己也不至於有今天,咎由自取和引火**,這兩個詞也當得上。

“辛酉九月十三”王友山又是在紙上寫了開頭,但卻沒辦法繼續寫下去,嘆口氣之後將紙張揉成一團丟掉。

到這個時候,王友山甚至希望自家沒這麼好的待遇,因為在原來那個地方,周圍還有同是下獄的犯人,能聊聊說說,不至於在這裡孤身一人,獄卒從來不搭腔。

要不弄些酒菜來,今日再大醉一場,然後迷迷糊糊到明日,總歸好熬一點,王友山知道這麼下去,自己就會成為酒徒廢人,可越來越控制不住了。

腳步聲?在這孤寂的牢房內久了,王友山對聲響敏感的很,這還不是獄卒交班的聲響,因為來的不止一個人。

幹什麼的?王友山心中一陣激動,隨即又是惶恐,難道要處置自己了,難道要殺自己了,王友山的身體禁不住顫抖起來,事到臨頭,還是怕死,恐懼的厲害,還想再看看自己的獨子,還想回徐州,當日就不該回這個

正在胡思亂想,卻看到一個人搬了把太師椅過來,正擺在自己牢房的木柵前,看那人像是個聽差長隨的模樣,應該不是來處置自己的,那這是

一名穿著紅袍的中年人坐在了太師椅上,這裡好久沒有看到獄卒之外的人了,王友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失態失禮的盯著對方。

怎麼看都是一位久居官場的精明文官,氣質也是極像,但加上面白無須這個特徵,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這是內廷二十四衙門的某位人物,這等穿著做派,最起碼也是一位少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