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六月末七月初之間,清江浦多年累積下來的關係人情都被動用了起來,快馬紛紛向北向南,有去京師的,有去南京的,也有不少去找鳳陽的崔公公,請他們主持公道。
本來去往京師送信的人還穿著便裝,甚至假作商戶,還有人想要兜圈子,不過慢慢就發現,原來趙字營沒有在路上堵截送信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可這樣的動作,讓清江浦以及相關人等更加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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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周參將那邊收了鳳陽巡撫的急信,是約他去泰州那邊商議要事的,商量的事情就是會剿咱們的,周參將那邊怕咱們誤會,拿著信找十一郎那邊解釋了,還說這等事,怎麼也得派人過去,不然沒辦法交待,他請大哥撥給他一匹馬,他安排親兵頭目去泰州那邊支應下,絕不敢有什麼別的心思。”劉勇笑著說道。
趙進站在一張方桌之前,方桌上刻畫著地圖,又有幾個抽象的標識擺在上面,趙進一邊仔細觀察,一邊開口說道:“沒和他講,要打就打嗎?”
“十一郎講了,周參將說寧可不做這個官,也得留著全家性命。”
屋中諸人都是笑,趙進也是嗤笑了一聲,將標識挪動了下,又是開口問道:“兆靖,京師那邊怎麼說?”
王兆靖眼睛佈滿血絲,不過神情還算鎮定,啞著嗓子開口說道:“大哥,兩路訊息都說,家父被關進了北鎮撫司的詔獄,由東廠的人嚴加看管,聽說得有宮裡大璫的手條才能見人,話都很難打聽的出來,唯一能確認的就是沒有受什麼拷打。”
屋中幾人都收了臉上笑容,大家能知道,王兆靖的嗓子已經啞了快有一個月。
“京城距離咱們這邊太遠,若是一切順利,中樞那邊也該得到清江浦的訊息了。”趙進沉吟著說道。
“要開打了嗎?”吉香頗有些興奮的問道。
“要看南直隸江北各處還有沒有膽子,若是狼山那邊敢動,那就是在半月之內,在清江浦以南先動手,若是那邊不敢,就要等京師那邊的訊息了。”趙進悶聲說道。
說完這句,趙進看向劉勇,肅然叮囑說道:“魯王府那邊不用管了,撕破臉就不用去理會,但京城和泰州幾處要緊地方要盯緊,一有訊息就要回報,還有聞香教那邊,小蘭要盯,你這邊也得去盯著,別讓這些妖魔鬼怪渾水摸魚。”
劉勇鄭重答應,那邊的吉香卻有些無趣的嘟囔了句:“那還是打不得。”
“我聽說各團各大隊都不願意去練火銃?那也好,從團練裡面選拔,願意練願意學的,立刻成為家丁!”趙進抬高了聲音說道。
吉香咳嗽了聲,卻不知道怎麼說話的好。
徐家鐵匠眾多,手藝嫻熟的也是不少,那新式火銃打造起來,其實比鳥銃還要省事些,因為銃管不是那麼細長,廢品率也就降低很多,加上兩杆火銃三兩銀子的獎賞,讓生產效率加快了很多,而且徐珍珍知道局面緊張,也下了趕工的命令,幾百杆火銃被打造出來。
本來家丁們對練火銃已經沒有牴觸了,而且大家也能看出來,學會施放火銃更有前途,可突然間緊張起來的訓練,以及帶隊頭目若有若無的口風,讓家丁們知道要打仗了。
趙字營的家丁並不怕開戰,甚至還有些興奮,但一旦要去生死搏殺,用自己熟悉的兵器更有把握一點,而且長矛結陣,是和同伴們並肩作戰,比起那不熟悉的火銃要靠譜很多,加上吉香和陳昇,也不願意自己手下完整的編制臨時被打散,這就導致了家丁聯絡火銃一直不怎麼積極。
學丁隊那邊倒是還好,可學丁隊有個問題,就是有不少人年紀太小,雖然學習的勤懇,可身高力量都不足肯定沒辦法上陣。
趙進的應對也是很乾脆,直接讓團練們補上,可這樁事本身讓人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