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在生火造飯。
一輛輛大車,一隊隊家丁疲憊的返回,董冰峰已經把弓箭揹回身上,長矛上的血跡也已經擦拭乾淨,正疲憊的坐在那裡喝粥,在這個時節,在運河兩岸,米是不缺的。
“讓這附近的商戶出來滅火,記得叮囑他們一句,有什麼說什麼,不用替我們隱瞞,讓弟兄們休整一個時辰,然後出發回清江浦,老黎一個人在那裡肯定支應的麻煩。”董冰峰簡單吩咐說道。
張虎斌在這個場合下就是董冰峰的副手,他率領的隊伍倒是沒有跟著出擊,而是鎮守住官軍大營這邊,為大隊護衛基地和後路。
聽了吩咐,張虎斌答應了聲,立刻過去安排傳令,沒過多久就是跑回來了,臉上有忍不住的笑容,笑著說道:“六爺,那些清江浦過來的商戶都傻了,根本不知道我們也過來了,還有的人傻傻詢問,問咱們時候來的。”
董冰峰也忍不住笑,滿臉都是得意神色,開口說道:“大哥的安排他們怎麼能猜得到,一起吃飯,今天還得趕路!”
鳳陽巡撫郭尚友委託幕僚和董冰峰商談約定,說是兩家默契,各自駐守不戰,事後上報,大家方便。
商談之後,董冰峰立刻把訊息快馬送到了徐州,對這個商談,黎大津的態度很明白:“官賊不兩立,大家口頭默契,又沒有什麼文書約定,又沒有什麼抵押人質,憑什麼信他們,要防著他們突襲行險。”
而徐州的回信也很快,趙進的說法更是簡單直接“打垮他們,打散他們,既然他們要雙方不戰,那就不該在附近屯駐兵馬,咱們出兵直接打散了他們,讓他們真真切切感覺到肉疼害怕,這才會遵守約定”。
方針定下,清江浦這邊立刻整頓兵馬,在清江浦這邊,有很多外面看起來和徐州和雲山行無關的商戶,他們動用車船運貨也沒人會注意什麼,而大車往來於軍營和各處運送物資也是正常的很。
就靠著這些商戶和大車漕船,趙字營第三團和清江浦大隊的家丁團練不斷的被運送到寶應縣這邊來,平時就充作夥計或者呆在車船之中,夜裡才活動,在官軍的眼皮底下湊齊了千把人的兵丁。
他們當然知道官軍人多勢眾,所以決定趁夜突襲,按照董冰峰的判斷,他覺得官軍既然和趙字營約定,那麼肯定很懈怠,戒心不強,一旦被突襲,就會大驚大亂,肯定能夠一舉破營。
只不過董冰峰沒有想到,官軍其實和他想法差不多,但行動上慢了幾步,然後滿盤皆輸。
太陽剛剛出來,趙字營的家丁和團練就已經收拾好了,開始向著清江浦出發,一夜未眠,他們每個人都是疲憊異常,差不多都是拖著雙腿行進,騎兵都下馬牽馬行進,邊走邊用乾糧餵馬補充。
這一切在城頭看得很清楚,寶應縣上下即便不知兵事,也知道這些徐州家丁團練已經是強弩之末,搞不好現在一打就垮了。
可沒有人敢這麼做,大家更多的還是看向官軍營盤方向,昨日還堂皇擺在那裡的大營,到現在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昨夜看著火光沖天,殺聲震撼,然後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之所以變成這樣,就是那些疲憊的年輕人做的,在城頭上的官吏士紳,甚至都不知道下面那些年輕人究竟是不是徐州的人馬,究竟是不是從清江浦過來的,隔著那麼遠,怎麼就突然過來了。
寶應縣的城門直到黃昏時候才敢開啟,這時候,無論那邊還是官軍都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昨夜打破營盤之後,依靠馬車進行的追擊極為有效,靠著這個,徹底把這幾千官軍打散了,對於依託馬車追擊的家丁來說,即便是有小股官兵馬隊想要反撲,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問題,只要背靠馬車抵抗片刻,趙字營的馬隊就跟上來了。
實際上官軍的馬隊根本就沒有反撲,殺聲震天,火光沖天,他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