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看了看夜幕下的燈影縹緲、樹影婆娑。
眾人退去,她落座桌邊喝湯,半夏端著食斂尋來;“奴婢把藥帶了過來,怕您回去晚了。”
溶月‘嗯’了聲,端碗作勢要喝。
“皇后娘娘先吃了飯。”半夏忙勸阻道:“奴婢用暖鍋溫著,您等會再喝。”
“午膳吃的晚,根本不覺餓。”溶月說著仰脖嚥了下去,咂舌嘆道;“真是……這藥越喝越是苦!”
“良藥苦口。”半夏賠笑;“下回奴婢問問御醫,能否多加些甘草。”
溶月啜了兩口溫水,淡笑道:“苦也就是一陣兒,過了也就好了。”
兩人說著閒話,突然聽到幽靜的門外幾聲喧譁;“……去把這裡的宮女……”
溶月聽的疑惑,示意半夏去檢視。
颯沓的腳步聲很快返回,走在前面的卻是留金;“稟皇后娘娘!”他語氣支吾,聲若蚊蚋;“皇上吩咐,今夜安排人侍寢。”
留金話落,落針可聞,房中頓靜。
溶月錯愕呆怔之間,時間流出無法言說的窘迫,半夏倉惶的率先打破滯固的氣氛;“皇后娘娘,膳食要撤下嗎?”
溶月醒神,垂眸看著面前碗底一汪藥漬,烏黑的渾!
“收拾了吧。”
她聲音幽淡,留下瞠目結舌的留金和神色憂急的半夏,起身回了裡間。
寢室梨木長几上,只有一盞紫石燈燭,濛濛泛著昏暗的殘光,溶月在燈下研磨,然後伏案默寫心經。
乍遇之下,墨被宣紙瞬即吸收,一個個渾圓纖巧的字型拼成方形,一列列的組合,像世間最平靜的神奇,了無歡呼的激動。
溶月寫完第二遍,鄢祝融踏步攜風進來,面沉如水,凜凜身軀,濯濯清目。她隔空望見他眼底的不虞,抑或還有更多是不耐。
“你怎麼還在這!”
溶月聞聲,果然是冷冽足夠打擊積極性的寒聲。她錯開他審問的冷目,唇邊湧起一絲自嘲笑意;
“臣妾自然是留在這裡等皇上。”
她聲音淡淡的陳述,手下慢條斯理的整理紙張。
鄢祝融蹙蹙眉,眉眼深邃汪著一層近靠不得的疏離。
“朕要休息!”
他繃著臉踱近床前,自行寬衣;“皇后退下吧。”
溶月凝語無答,鄢祝融耳畔只聽沙沙的紙頁摩擦聲。腰帶一鬆,長袍丟開,身後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淺淺的起落,一下下地兜住他心跳。
鄢祝融解釦的手指微頓,身後的人已停他面前,十指翻飛,他的衣衫被輕褪。溶月滿臉平靜,垂著的眼眸被眼臉遮擋,看不到情緒。
“坐下吧!”
鄢祝融瞪視的眼神,不著痕跡飄過她扶著自己的手臂,他呼哧坐床,空氣裡盡是悶聲的不快。
溶月輕輕的嘆氣,喚留金端水來泡腳,留金得令速去,她蹲身替他脫去團龍紋皂靴。
熱水被擱在踏板,內侍戰戰兢兢擺好帕巾等物件,看到皇后示意,急忙躡手躡腳退去。
“聽說皇上最近睡的不好。”溶月脫去他紋彩金緞襪;“泡泡腳,許會好些。”
她說著就把他腳放進水裡,鄢祝融一個輕甩,帶出水花濺在溶月身上,猝不及防,兩人皆怔。
溶月摸去臉上水滴,朝他笑笑,目光裡黯淡的隱忍久久盤旋鄢祝融心頭,說不清是為了誰,他突然覺得無趣,還有一絲難受。
水被擦乾,溶月看著變長的指甲,猶豫著拿了銼刀細磨。事已至此,鄢祝融籲口氣,從床頭抽了本策問,由著她侍候。
沙漏漸多,溶月事閉洗手。
鄢祝融看眼被修剪整潔的雙腳,煩躁丟開書冊,掀被上床。
“叫留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