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又覺也不盡然,有些時候她不僅很樸素,還很識大體有賢良。說了要給自己熬粥,就日日早起。到是自己,有些對她太過苛嚴。
想到這裡,鄢祝融心有訕然,起身拉她坐在榻上;
“既然皇后不習慣,那就繼續住在這裡,反正暖閣熏籠最大。”
聽出皇帝的調侃,溶月赧然,她無法適應沒有空調的冬天,熏籠炭盆搬了很多在暖閣。但皇帝嫌熱,所以才想回到寢室。可是自己一是怕冷,二是真的不想躺到那龍床上去。她想各取所需,就此分房睡,但皇帝顯然不願意。想著這些,溶月不由鬧心。
鄢祝融和皇后,現在日夜相對。到是對她性子多有了解。她要不願意的事,逼她也是枉然。想著自己竟然就這麼由縱著她,屢屢為她妥協。
思忖此處,鄢祝融依舊覺得詫異自己,心有不甘;可卻又找不出具體的壞處。皇后的手指在手裡,有柔軟的服貼,鄢祝融暗自籲口氣,聲音裡有他自己都沒細究的釋懷;
“罷了,只是皇后也要試著習慣。”
頓了頓,又說:“你是朕的皇后,與朕生當同寢,死自當同槨。”
皇帝聲音低沉,同平常無異。溶月聽的卻心中起震,這話輕描淡寫,卻太有誓言的範本!
溶月視線迎上皇帝一張年輕英朗的臉,心生恍惑。愣懵過,才淡淡笑,卻是應不出話。
鄢祝融看她淺笑晏晏,眼中純淨了無波動,心中不由微微失望。
便也默口,不說話。
片晌後,溶月才暗自打量,發現皇帝的嘴角在抿緊。溶月已瞭解他的表情,這是他心情不愉的表示。溶月生怕他下句開口就要求自己跟他回宮。趕在前頭主動岔開話題:
“皇上,今早的雞湯粥好不好?明早臣妾給您做鱔魚粥?”
看皇帝發呆的眼睛略轉,溶月補充說:“要不,臣妾還是給您做牛肉粥?”
“算了。”口氣很敷衍,盡是悻然。
看來是真的不高興了!
溶月語凝,皇帝有時還真是孩子氣。
靜了靜,溶月再試探問:“明親王明日要來,皇上早些歇了?”
鄢祝融意懶,隨口嗯了一聲;自顧起身朝床榻而去。溶月有些失笑,也跟了過去給他更衣。窸窣一陣,兩人躺在床上。
溶月看他睜著眼睛,徑自拿手按眉,根本沒有睡覺的意思。心中嘆氣,想了想,不由起身側靠過去,替他按摩太陽穴。
鄢祝融閉著眼,先是鼻翼擦過淡淡馨香,接著就知道皇后的手按在了自己額上。睜眼,伸手握了光裸的半截手臂,阻她:
“快躺下,外面涼!”
皇帝這是善意的關心,溶月笑著依言躺到旁側。鄢祝融隨著,也翻身靠向她;
“朕聽楨佑說,皇后會唱一個叫小王子的歌,很好聽。”閉眼要求她:
“皇后唱給朕聽聽!”
話剛入耳,溶月怔住;快速壓下心頭跳動,猶豫著輕答:
“臣妾嗓子有些啞,怕會唱不好。”用商量的口吻說:
“要不,臣妾給皇上講個故事?”
鄢祝融心中的失望像片洇開的水澤,聲線繼而布上黯淡的疏離:
“皇后莫非也要給朕講什麼騎著掃帚到處飛的無稽之談!”
聽他口氣冷淡,隱有不屑,溶月氣結;旋而望著皇帝蹙起的濃眉,眯眼淡笑:
“能騎著掃帚飛,可見不是神人就是仙人。”語氣猶然多了倨傲的示弱;“對於臣妾這樣的俗人,還真是無稽之談。皇上說的對,是臣妾的錯。”
鄢祝融聽出她打著歉疚的旗號,卻是在發洩她的不虞不滿,更加肯定皇后性子的桀驁。他不想讓皇后不高興,但她怎麼能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