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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心意惟有一個……”留刃略微斟酌,口吻堅決道;“那就是聽從聖言。”

溶月氣結,攥了手,過了片刻才嘆氣道:“既如此……這裡也該嚴陣以待,防患於未然,施大人安排人集中糧食、水源……”

話到此處,她語頓,聲音多了無力;“罷了,想來施大人經驗豐富,你下去忙吧!”

留刃微愣,想了想,猶豫道;“皇后娘娘不必太過擔憂,皇上已傳信距離笮鎮最近的育德千戶博南,聚兵增援。”

聽聞此言,溶月心頭一振,她提聲急問:

“能有多少人?”

“駐軍只有千餘。”留刃思忖道:“不過之前皇上派駙馬爺率三千人去和博南一起築道。”

溶月失望,修路的,那應該是工兵,作戰能力可想而知。即使如此加上笮鎮不到五千人的駐軍,人數還不夠來敵的一半。

不過須臾,她的心就跌到谷底;“知道了……你去吧。”

留刃離去,溶月踱回寢室,躑躅片刻,捲進已透涼的被子,許久才迷糊著睡去。

翌日清早,溶月醒來,發現室內昏暗,她起身奔至窗邊,外面乳紗輕攏,晨霧繚繞。這種天氣行兵勢必影響速度,溶月亂緒雜沓,沐浴研磨。

焚香虔誠,晨昏抄經。

熬過度日如年的三天,溶月還是沒聽到笮鎮的訊息。愛莫能助的無措,靜等慘寰的絕望,實在是種心理折磨,她不再每日派人去問詢留刃。

半月後,時近年末,但西南腹地的昆川俯卻仍舊濃翠盎然,各色的玉茗花開遍庭院,奼紫嫣紅,豔如舜華。

留刃第一次主動遞了訊息進來,溶月繞過白色山茶花簇,走到經常流連的梧桐樹下,聽半夏回稟:

“施大人說,建水城破了。”

為皇帝為大鄢朝,這是振奮人心的好訊息。但溶月卻發現,自己無法特別的高興,她落座竹椅,淡聲問:“這麼說齊鑑守住了笮鎮三天?”

“好像是。”

半夏低沉的聲音多了遲疑;“駙馬爺和叫一個博南的大人……帶人趕了過去……”

越發有條理的人,說話竟這麼閃爍其辭!

溶月閉閉眼睛,仰頭看著濃綠的梧桐,冷靜著聲音出言打斷她的猶豫;“駐守笮鎮的人活下來了多少?”

半夏噤聲,垂頭想了想,吞吞吐吐道:“說是有四百餘人……施大人還說,駙馬爺受了重傷。”

溶月愕然,直身急問:“可要緊?”

半夏垂頭不語。

“人呢?”

溶月脊背倏緊,聲音不可抑止流露惶怯;“現在何處?”

“還在笮鎮。”半夏湊前虛撫皇后手臂,聲音裡的小心翼翼不由更甚;“施大人說,傷重不宜挪動。”

如坐針氈,溶月起身;“讓御醫立即趕去。”

半夏目光微閃,猶豫低道;“施大人說,皇上已派了太醫過去。”

慌亂踱步的溶月腳步沉重,聲音低了下去;“你去問留刃可需要什麼……”話到一半,她停足頓住;嘆氣慢道:“算……了。”

時過午後,溶月還是徑自回房睡了一覺。

儘管枕下放了匕首和鞋履,夢魘還是不期而至;滔天的血海,緩緩蠕動在腳下,她嘔吐奔逃,縱使跑到力竭,那逼人眼目的紅色還是追隨奄喘。

溶月筋疲,依著一支風乾的枯椏,看見一個殘破的鳥窩。

有人從她面前陸續走過,有些是熟悉的親人朋友,有些是逢面不識的陌生人。他們有的興高采烈、有的垂頭喪氣。

但不約而同,他們都對溶月視而不見、不予理睬。她在嘗試無數次的苦口婆心後,終於放棄徒勞的搭訕。

溶月隻身往前,在走過森林的拐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