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溶月才挪步朝淨室而去。
她叮囑亦趨亦步跟著的半春;“把給大皇子收集的模具整理包好……還有本宮縫好的那兩件單衣,你送去給留金。”
翌日辰時,溶月看到站在眾人前面的留刃。儘管沒有意外,她還是腳步一滯,垂瞼蹬車。
三日後,因一場急雨,一行人到達昭通俯已是昏定時分,溶月依舊入住上次暫停過的將軍府。
大年三十的爆竹之夜,宋氏見到皇后,驚訝的不安遠勝驚喜的不虞。
溶月看著神情驚異的宋氏,掃眼她高聳的腹部,淡笑道:“那些侍衛,他們跟著本宮路上多有辛苦,置些酒菜,讓他們好好過個守歲夜。”
溶月說著行至房門口,回身對宋氏淡語:“本宮這就去沐浴入寢,你安排了,也早些歇著吧。”
聽聞此話,宋氏心中的忐忑瞬時連成大片烏雲,她躑躅著低眉順眼的依言而去。
溶月浴罷,數著吃了十個餃子,叫過半夏問:“素慧的茶莊距離這裡多遠?”
“騎馬兩個時辰,乘車大半日。”半夏說著,手腳利落的撤下碗盞。
“你明日過去一趟。”溶月起身在室內散步;“帶上半春,好好看看那邊的情況。”
半夏眼跳,數次猶豫,還是把嘴邊的疑慮嚥了下去,點頭應是。
西南和風細雨、氣候溫和,完全沒有北方雪中吃肉的熱氣騰騰,這年味也就寡淡不少,溶月更是日日睡到紅日近午。
她這一番作為,讓身體在過度的疲累之後,進入養息的極限,大有一個極端滑向另一極端的過剩。
宋氏察言觀色,暗自斟酌思索,找各種由頭邀請皇后出門散心,溶月到也領情,勉強出去一次,逛了逛屛退眾人,幽靜至極的善堂。
青山疊翠,房舍簡樸,最妙還有亭榭流水,確實是安度晚年的好地方,溶月很滿意,對宋氏的能力有了更直觀的肯定,回去後她就開始琢磨。
雖然笮鎮殉國的數千人,有朝廷撫卹他們家人,但溶月心裡隱隱有個想法,她想肩負這個責任,雖然困難重重,但她無可躲避。
直麵人生,從來都是不易,更何況對於現在的溶月。
她思忖,幫他們不如說是在幫自己。總歸,日子還要繼續,生活總需有個支柱。溶月覺得,相比風雲變幻的相夫教子,她對職場生活更有熱忱的信心和把握。
主意拿定,溶月精神飽滿的投入前期謀劃。
她頻繁叫了宋氏和半夏來議事。兩人雖說對帝后關係的暗自猜想,多了憂心忡忡的各懷心事,但不約而同對皇后的吩咐,都秉著事無鉅細的認真和言聽計從的態度。
溶月看她們對自己布商銷茶的想法,甚能融會貫通,便放心大半。但事牽律法茶引,她思量再三,把事情的大概講給了留刃。
留刃聽得蹙眉凝語,過了兩日他派來一位熟知茶行的知州,溶月挑了個口齒伶俐的內侍去接待。
十五元宵後,從怒江前線傳來訊息,司徒衡臣大捷哀牢殘部,鄢祝融的大鄢朝初步實現了收服西南的計劃。
溶月想了想,輕車簡行去了叫江源的小城,在那裡她看到嫩芽清新、碧樹連天的茶園。嗅著風暖溼潤的空氣,看著粉牆灰瓦的精巧房舍,她在撲騰著纖腳的雞鴨中徐徐穿行、猶豫著掙扎,還是在那裡暫住下來。
鄢祝融得到皇后的訊息,在一月後的昆川俯。隔著一簾雨幕、聽著嘩嘩雨聲,看著躬身稟告的留刃,他一言不發。
翌日天晴,皇帝下令即刻班師回朝。
宋氏收到皇帝對皇后聽之任之的決定,懸心多日的憂疑一時成讖,茫然慌張之下,她急忙提筆給丈夫寫信。
鄢祝融揮師北上數日後,江源的溶月迎來了皇帝口諭;拋開公文形式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