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落座的宋氏看她眼眉秀麗,和煦的笑意略顯俏皮;眼底不由湧出熟稔的溫和,聲音卻低下去,有抹嬌羞的表達:“其實妾身當時一聽聖旨,就懵了……”
是太高興了吧?
溶月心中作猜,臉上不由笑的促狹。宋氏被她識破,越發紅了臉,羞赧道:“還是父親跟妾身說,皇上是斷然不會開這樣的先例。就猜著,這事許是皇后娘娘求了皇上?尤其先前,皇上一直住在別院……”
好像皇帝是為了她才住在別院似的;溶月聽著這話,覺得彆扭;打斷她插話道:
“自從上次見你之後,我就在想這事。後來剛好有個機會,就和皇上說了。”
想了想,溶月還是決定告訴宋氏當時的情況;“……所以,我對皇上說,兄長更會對君上感恩戴德。”
宋氏眼神微愣,旋即會意,當即表態;“父親也是如此說,還專門寫了信給相公,叮囑相公銘記皇恩浩大。等妾身見到相公,妾身一定把這些都告訴相公。”
宋氏很聰明!
溶月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什麼時候走?”
“正月初六,衡之要娶親。父親說,正月十五以後再走。”
司徒濟庶子娶了媳婦,也能幫襯支撐門庭。
“衡之現在還在國子監讀書?”
“是,他對律學法令很感興趣。”
溶月點頭,“我記得,你說他娶的小姐是禮部祭酒何大人的女兒?不知性情人品如何?你可見過?”
“何家是詩書人家,祖上前後出過十多位進士,何家家風嚴謹。何小姐,妾身曾見過一回,到也是知書達理的性子。”
溶月略微頷首,心裡卻暗作思忖;何家嫡次女嫁給司徒家庶次子,看來這何家心思也活。希望如宋氏所言,行事穩健,不要急利冒進才好。
“你回去告訴父親,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
宋氏看溶月面有正色,詫愕片刻,立即應是。
溶月點頭,轉開話題;“孩子呢?帶不帶走?”
宋氏目光黯去;“父親說,讓妾身帶著妞兒,澄兒留下。”
妻子走了,卻留下長子,這也算是給皇帝的示態。司徒濟的考慮,到也必要。但作為母親,宋氏必然心有不捨。
溶月安慰她;“你放心去,澄兒那裡,我會留意照顧。正好你回去跟家裡商量商量。既然澄兒要留下,我想讓他去做大皇子的伴讀。”
給皇子伴讀,這是殊榮,但也會受委屈、有驚險。
宋氏很驚喜,也更矛盾。
溶月看她神色一時有些愣怔遊離,輕笑道:“這事不急,你回去和父親說說,回頭再和兄長商量。”
她轉題說起另外樁事;“我和長公主還有明親王妃一起籌備、在辦善堂,我們每人捐獻固定的錢物出來,主要是扶濟孤殘婦孺老幼。我想著你去西南,那邊物產豐富,經濟富庶。不妨你在那邊也操辦一個分堂。只是這稱呼,對外一律都打長公主的名號。”
溶月略略猶豫,坦言道:“這是吃苦受累的事……但你就當是為兒孫積德行善。”
公公總教導相公,司徒家雖顯赫,但樹大招風,切記張狂。公公為了司徒家,選擇激流勇退。皇后的小姑更是獨居別院……宋氏腦筋迅速開轉,長公主一己之力,救助流民乞丐近千人,讓他們安家落戶。最近,聽說還在捐資籌建開善堂。
如今京城到處盛傳長公主和明親王妃的賢名。皇后娘娘暗存幕後,不僅樂見其成,還要求自己也如此……為了兒孫,皇后已考慮讓澄兒做皇子伴讀,這事可大可小,皇后竟能誇下海口。
莫非小姑就一定有把握,讓皇上同意?
可是,自己和相公的團聚,確實是她說服了皇上……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