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涼熱交替,抓不住地撓他心。
留金連喝下好幾杯涼茶,又往春暉堂奔去;剛進春暉堂正房院門,站在迴廊的半春就先看到他,跑著迎上前來打招呼。
“饒公公!”半春緊聲道:“皇上在書房,吩咐不許打擾。”
留金看半春神色微異,心生疑惑,笑著問:“皇后娘娘也在裡面?”
“是!”
半春心裡擂鼓敲了半天,她奉茶進去的時候,看到的皇后娘娘可是睡著在窗邊軟榻!
皇上進去已快一個時辰……皇后娘娘醒來必然要被責怪;偏皇上還命她,未經允許,不得打擾。
留金看她神色恍惚,面有憂色,心下更是疑定:“可是有什麼事?”
半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講了個大概;留金心下了然,眼睛卻狐疑轉個不停;這下好了,皇后娘娘的罪過又要再加一等。
但這也是她自得苦果,為啥就非要跑去潭柘寺?為啥就不喜歡宮女守著呢?如果遵循禮制,皇上來時必然有人通傳,又怎麼會呼呼大覺,連皇上駕臨都渾然不覺?
這可是大不敬,大不敬!
留金想著就嘆了口氣,放緩了聲音又問:“萬春還在田莊上嗎?”
“皇后娘娘早上派人去田莊上接她。”半春掃了眼西沉的餘暉:“估摸著,也快到了。”
“怎麼突然叫了萬春回來?”留金眼睛轉了轉,好奇再問:“可是有什麼事?莫非田莊上的房子蓋好了?”
半春心裡滑過一絲奇怪,怎麼饒公公也知道蓋房子的事?
但旋即就忘過,認真回答起他的話來:“到是也沒有什麼事,聽說房子基本蓋好了。今早上,奴婢從瑞景軒回去,皇后娘娘就派了人去接萬春姑姑回來。”
說到這裡,半春露齒笑道:“也許是皇后娘娘想萬春姑姑了;萬春姑姑能幹,皇后娘娘又是念舊的主子。”
“哦?皇后娘娘都是怎麼念舊的?”
半春見饒公公擺出一副百無聊賴閒話家常架勢,便附和道:“皇后娘娘常常惦記長公主。前幾日,還專門寫了好多孕期事宜和吃食,讓人送了去給明親王妃。”
說到這裡,半春笑了起來:“連嬤嬤都說,皇后娘娘比她懂得還多。”
見饒公公狐疑地瞪大了眼睛,半春忙擺手解釋:“皇后娘娘是愛看書,所以懂得就多。”
“可不是,書中自由黃金屋!”留金咧嘴而笑:“聽說皇后娘娘讓你也寫話本子?”
提到這個,半春就面帶羞赧:“奴婢那有那本事!可是皇后娘娘非讓奴婢寫;奴婢就試著寫,不想皇后娘娘還把東西給了趙先生。”
“趙先生?”留金猜測:“是那個田莊上的秀才?”
“嗯,就是他。趙先生事多,皇后娘娘想他沒時間多寫,就讓他幫著改改。”
說道這裡,半春聲音低下去:“不過奴婢寫得很不好,估計趙先生還得費時間再重新寫過。”
“皇后娘娘為什麼要挑佛經出來,寫成話本?”
“奴婢也問過,皇后娘娘說;話本大多人都能看懂,佛經大多數人都看不懂。”
留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含好奇又問:“你寫的是什麼?”
半春忙答:“文殊菩薩軼事。”
留金眼珠一轉:“皇后娘娘可有寫?”
半春含蓄笑著答道:“皇后娘娘寫了大意經,就丟手不再寫;讓長公主找人來寫,還說她以後只看不寫。”
門外兩人寒暄說著閒話,門裡的房間,光影正在西斜。
書房幽靜無聲,鄢祝融看完被皇后丟在地上的《花燈轎蓮女成佛記》;目光又落在窗邊那張鏤花如意紋軟榻,那人竟還同他初進書房時一樣沉睡。
鄢祝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