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蘇靜誠與我父親本來是合夥人,而且盛萌公司前期準備工作家父也確有參與。”蕭鎮只是看住段凌,口氣淡淡的:“可是這些情況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父輩的交情是舊事舊情,也許段先生曾經與蘇靜誠的獨女有婚約,但也是舊事舊情,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說到這裡他忽然挑了個狡黠的笑:“段先生,恕我說一句實話,就算你現在姓蘇,是蘇靜誠的親兒子,恐怕我也不會賣這份人情。”
口氣實在太強硬,強硬到伶俐佻達的周曉峰也無力化冰錐至柔婉細水,氣氛冰冷無味地凝住,段綾手足發寒,額上卻起了層茸茸汗。
“沒有別的事了吧?”蕭鎮居然還若無其事,看了看手上白金超薄表,起身就要走。
“慢!”段綾猛地立起來,手握了拳,一字字道:“我的貸款擔保額還差多少?”
“不是很多,五十萬左右額度。”蕭鎮道,yīn暗光線下他似只jǐng覺的黑豹,身形矯健,眼中炯炯寒光。
“我手上還有棟房產,抵押價大約是八十萬塊錢。”
“是嗎?”蕭鎮微微笑了,“怎麼不早說?這樣吧,明天你可以把相關資料證明附在申請書後帶來,我會叫審計部人員看了,如果確實合格,一定提早把款子拔下去。”
“那就多謝了。”段綾道,周曉峰迴過神來,笑容可掬地又送人出去。
“我的天!”他回來後不住搖頭,拍段綾肩頭道,“如今的吸血鬼都是這樣,又jīng又狠,什麼情面都不肯講了。”
“哼!”段綾虎著臉不說話,眼神遊移不定。
“喂,老弟,你也太不夠朋友了,既然手裡有足夠的擔保額,為什麼又多此一舉地讓我出面約人?”周曉峰指了他鼻子,“你這不是在消遣我嗎?”
“一言難盡!”段綾長嘆,他臉sè很不好,勉強一笑:“其實,要不是走到末,我怎麼會想動那套房子。”
“什麼?哪一套房子?”
“綾?”舞臺上的女子已經走過來,身上香汗淋淋地,在燈光下煥出光澤,徑自到桌上取了杯飲料,仰頭一氣灌盡後,才撥出口氣,問:“到哪裡去吃飯?”
“不吃了,我還有其他事情,你先回去,明天我有空再打你電話。”
“什麼?”女子立刻丟了杯子,細細柳眉豎起,“說好了怎麼能反悔?你是不是故意玩我呀?”
她本來暴烈難馴,也很知道這點對男人的吸引力,於是索xìng撒起潑來,長卷發蓬熱似一頭母獅,美豔狂野到十分,把一雙塗了亮紫晶晶眼影的大眼狠狠瞪住他,咬牙切齒道:“不行,今天晚上這頓飯我是吃定了!”
段綾早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野xìng,並不在乎,冷冷地看住她,順手又取出支菸,點燃,道:“這是沒有可能的事。”
十分鐘後,他已經出了酒吧門,立在閃爍豔麗鮮辣的霓虹燈下,用紙巾擦去腕上血漬。
周曉峰餘驚未定,不住跺腳嘆:“早叫你別惹這種歡場裡的女人,嗲起來能燒化你,轉眼就翻臉,橫起來能殺人。”
段綾只是冷笑,對於他女人多一個少一個都不是問題,問題只是錢多錢少。
“你真的有房產抵押權?”周曉峰還在問他,“兄弟,看不出你手段挺多,冷不丁地又變出棟房子來,到底什麼來路,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沒什麼。”段綾隨手掐了菸頭,向他點點頭,“我有事,先走了。”
他要急急趕去對付另外一個女人。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蘇玟坐在書桌前整理東西,聽到門鈴響,隨口叫:“媽,你開門呀。”
耳聽得蘇太太趿著拖鞋過去,停在門口,半晌沒了動靜,蘇玟不由奇怪,又問:“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