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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瑛一開始是不同意他這麼胡來的,但給的錢兒子不用,家長到底也沒辦法,那次面談最後達成的結果是,如果沈惟安在經濟上有搞不定的,一定不要自己死扛,一定要跟家裡說。

沈惟安同意了,這種可有可無模擬兩可的條件,他不擔心這個,因為他有嶽嘉明。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不知不覺,嶽嘉明竟然成了他對抗家裡的底氣。

家裡這次聯絡沈惟安是因為件大事,按著年齡,差不多到了沈鳴玉也要來英國念書的時候了,順理成章地,沈惟安作為哥哥,需要照顧和管束好這個年幼又頑劣的弟弟。

沈惟安其實非常反對他老爸非要苛求的這套所謂「精英教育」,他自己就是個最好的失敗例子,來了這麼多年,骨子裡仍然是隻土狗,學貴族扮精英這方面,他那個弟弟沈鳴玉的天分只怕比自己更差,他們家族基因里根本就沒這些玩意兒,幹嘛非要過來上枷鎖。

因為這件事,他在電話裡跟幾年沒溝透過的父親又狠狠吵了一架,但是也改變不了什麼,沈鳴玉過來上學的事情早就已經定了,跟他那年被押過來一樣,學校已經找妥,各種手續都辦完了。

掛掉電話,沈惟安捧著額頭只覺得頭疼,一跟家裡的人和事扯上關係他就覺得一種失控般的無力,但沈鳴玉是無辜的,沈惟安再痛恨家裡的做派,也不會遷怒於這個才14歲的弟弟。

一想到他過來念書的年紀比自己當年還要小,沈惟安就忍不住可憐他。

沈惟安打電話的時候,嶽嘉明安靜地坐在一邊喝咖啡看書,回憶了一下他見過兩次的那個小孩,圓滾滾的,但很機靈,神態舉止一看就是不服管的型別。

不知道家裡給沈鳴玉聯絡的什麼學校,嶽嘉明環顧四周看了看,心裡已經在想,或許可以把一樓的書房騰出來,給沈鳴玉做臥室。

沈惟安悶頭不知道想什麼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抬起頭朝嶽嘉明露出一個苦笑:「我家裡真的好麻煩,又不講道理,嶽嘉明,我想,要不等我弟過來,我還是跟他搬出去住吧,他住進來的話,你就完全沒法正常過日子了。」

嶽嘉明完全沒想到沈惟安會想這一出,他搖頭:「不用吧,家裡應該住得下,一樓不是還有間書房嗎?反正我們也不怎麼用,收拾出來就可以了。」

沈惟安的焦躁肉眼可見:「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這麼小,漂洋過海地過來真的是對小孩好嗎?」他記起自己剛來的時候有多痛恨這一切,花了多大的力氣才適應過來,現在沈鳴玉又要再經歷一遍,半是心疼半是頭疼。

嶽嘉明說:「其實我來的年紀也差不多,每個人不一樣,也許你弟弟沒有那麼抗拒這一切。」

沈惟安無從得知,他好幾年沒回去,跟沈鳴玉之間的感情也變得很生疏。

嶽嘉明再次強調說:「不用出去住,就在這裡,我們兩個人,你顧不過來的時候我還可以幫得上。」

好像是這個道理,沈惟安被說服了。

一個半月後,八月中旬的暑假裡,沈鳴玉漂洋過海,一個人坐飛機降落在希思羅機場。

沈惟安和嶽嘉明去接他,兩人伸長脖子看了半天,直到一個挺拔英俊的少年戴著墨鏡走到兩人跟前,朝沈惟安大聲「嘿」了一聲,他們才赫然發現這竟然是沈鳴玉。

三年沒見,印象裡那個圓滾滾胖墩墩又蠻不講理的傢伙竟然變成眼前這個芝蘭玉樹的小少年?沈惟安有些難以置信。

說芝蘭玉樹可能形容得不準,沒那麼風雅,但是個帥小夥總沒錯,直到沈鳴玉開口說話,沈惟安才回過魂來,還是那一把沙沙作響的嗓子,沈鳴玉說:「哥,你不認得我了啊?」

沈惟安牙疼似地咧開一抹笑,兜頭朝他捶了一拳:「說什麼瞎話?我能不認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