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現實必須面對。
“我姐的別墅,房產證要下來了。”十分鐘後,陳雨給郎因發訊息。
“宿舍明天幫我弄?”郎因一個小時後回。朗因單位東遷,遷得蠻遠,郊區地大物博,一個員工一間宿舍,朗因長這麼大第一次獨居,既興奮,又懶得收拾。
“我姐的別墅,房產證要下來了。”回到現實的陳雨像復讀機。
“噢,好的。宿舍明天幫我弄?”郎因更像。
“我要帶孩子,趕稿子,還要和甲方吵架,和老方battle,你宿舍離我五十公里,我去給你收拾房間?”隔著螢幕,都能看出陳雨的火藥味。
“宿舍弄好,我就可以週末回家了,你不用做我的飯,多好。”郎因還在說服陳雨做蜘蛛給他織網,“昨晚加完班,我住在小馬那,兩個人擠一張床,大學畢業後,我就沒受過這個罪了。”小馬是郎因的下屬,隔著螢幕,都能看出郎因的委屈。
“我姐的別墅,如果房產證下來,還要交二十幾萬的稅,她的意思是,我出。”陳雨說完這句,決定不理郎因,胡老師的聲音恰好此時從客廳傳來,“同學們,祝你們度過一個愉快的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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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裡啪啦,一陣掌聲,掌聲中有甜甜的,“新年快樂”,不知哪個小朋友帶頭在會議室裡喊出,一分鐘內,四十聲“新年快樂”匯成歡樂的海洋,在陳雨耳邊掀起歡快的浪聲。
不止母親臨終時“兜底”的囑咐,這浪也讓陳雨想起她和姐姐之間的債。
對,是債。
是為何陳雨再憤怒,仍要主動說“句話”的原因。
回到“新年快樂”的浪。
從小,她和陳晴便在同一所小學、中學就讀。
陳晴在不同年齡段都是代表學校出征的小主持人,每年學校新年晚會由她開場,由她結束,由她說出第一句“大家好”,也由她道出最後一句“新年快樂”。
陳晴站在鎂光燈下時,陳雨總在觀眾席中做姐姐最忠實的觀眾。她們姐倆只差一歲,性格、際遇天差地別。陳晴好勝拔的,陳雨老實內斂。這差別到少女時代則變成,陳晴人見人愛、被追求者圍追堵截;陳雨寒窗苦讀的、被老師捧在手掌心。鮮花和口紅是陳晴的最愛;漫畫和零食則是陳雨最好的朋友。
還記得高二暑假,陳雨又拿了全區年級會考第一,她趴在潞城家中客廳三人長沙發上,邊吃薯片,邊翻《都市獵人》。沙發的盡頭是落地窗,陳雨不經意往窗下看,看見陳晴和一個高大黝黑男子擁吻到忘我,她扶了又扶眼鏡,小臉緊張地通紅,小拳頭捏得指甲把掌心摳出月牙印。半小時後,陳晴進門了,陳雨紅漲著臉問姐姐,他是誰?十八歲的姐姐眼尾描得又細又黑,眼波流轉,反問陳雨:“帥吧?康巴漢子,我們學校西藏班的班草!”
“你們學校,不是未來的人民教師嗎?還能談戀愛?”
“單純!”師範中專即將畢業的陳晴滿臉甜蜜的笑,她摸摸妹妹的頭,“你現在不用懂啦,好好讀書就行了。”
“說的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陳雨還沒從康巴漢子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她追問,“你不會跟他去西藏吧?”
“我去哪裡重要嗎?”陳晴輕蔑又淒涼地一笑,“你是全家的希望,我是被放棄的那個,你好好給爸媽爭氣就好了。”
陳晴說的被放棄是中考在即,面對讀高中還是讀中專,爸爸媽媽不顧陳晴的意願,執意為她選擇了師範中專,理由簡單,家裡只能供一個大學生。說實話,陳晴的成績不算差,一個年級八個班,每個班四十人,三百多人中,她能排前五十,一直是班長,年年拿三好學生。但陳雨實在太出色了,從沒下過前三,不是學校的,是區裡的,後來變成全省的。
陳家父母逼著大女兒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