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點臉。」
……
入夜,長榮公主受驚過度發起高熱,皇后娘娘一夜未眠親自照料女兒。
蕭阿楨被接回府後抱著娘親哭訴一番,容令哪裡肯是吃虧的人?當即寫信送往【今蘭獵場】。
一封家書送到蕭旗木手中,蕭旗木看完愛妻親筆書信,當著帳子內幾位大臣的面,參了勇王一本。
昨日池家三兄妹逐鹿盡歡,再無心結,今日連累到兩個孩子身上,勇王面露難堪,當即斂袍:「陛下恕罪!」
池艾看看做皇帝的妹妹,再看看自打娶了老婆日子過得越發狼狽的大哥,張張嘴,暗自長嘆。
好在他家王妃心胸豁達,不愛惹是生非。
自家小公主尚在病中,池蘅沒了狩獵的心思,頭回給了勇王臉色看,當日啟程回京。
佑安這一病,半個月才見好,病好人瘦了兩圈,再也不是從前軟嘟嘟的小胖子。
趁著阿孃前去熬藥,佑安睜開眼,輕拽母皇衣袖。
看她醒了,池蘅笑著撫摸她的小腦袋:「佑安餓不餓?」
小公主搖搖頭,她人小藏不住事,憋了半個月不敢和阿孃說,如今鼓足勇氣問道:「我不是阿孃和母皇的孩子嗎?」
也不知皇嫂都說了什麼,何必這麼早急著折了孩子的天真?
池蘅心中一痛。
「你要聽嗎?是現在要聽,還是過兩年再聽?」
「現在聽。」
簾外,清和端著熬好的藥湯駐足良久。
起初裡面都是阿池的聲音,後來慢慢的,一問一答,稚子軟糯的嗓音流露大大的疑惑。
而疑惑、低落,終被愛意撫平。
「佑安……」池蘅愛憐地輕點她鼻尖:「你是被愛的,阿孃和朕都很愛你。這世上總有比血脈還要濃稠真切的關係,佑安,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孩子。」
「母皇……」
小公主哭得鼻涕泡都冒了出來,泡泡一下子破滅,她凝在眼眶的淚不敢再往下掉,抽抽噎噎的,「佑安是不是很醜?」
池蘅看了又看,不顧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笑著把人樓在懷:「誰敢說朕的佑安醜,打她!」
長大之後的長榮大公主殿下,無論過去多少年總忘不了母皇說這句話時的豪邁溫柔,那是身為帝王的威嚴,也是身為一個母親不經意散發出的璀璨光芒。
簾子挑開,皇后娘娘端著藥碗款款而來,眼含嗔意:「小花貓。」
小佑安下意識看向母皇,池蘅故意附耳與她說悄悄話:「小花貓就小花貓罷,那是你阿孃,朕可不敢打她。」
小公主識趣地縮了縮肩膀:「孩兒也不敢。」
說完這話,被迫當小花貓的小娃娃眼睛不住往母皇和阿孃臉上瞧,瞧著瞧著,小臉綻開笑。
籠罩在鳳儀宮上空的陰霾被孩子的笑聲驅散,清和提著的心放下來,一笑之下柔了眉眼:「我家佑安,哭起來也是最漂亮的小花貓。」
最漂亮耶!
小公主重重點頭:「阿孃說得對!」
小花貓。
小滑頭。
池蘅與清和相視一顧,百轉心思皆在這一眼裡了。
不等女帝陛下召見勇王、勇王妃,解決可能存在的隱患,六月,勇王以寄情山水為由,自請貶為庶人,舉家遷往迎昌。
帝三次勸阻,勇王意決,勇王妃一哭二鬧三上吊,終究無果。
轉眼進到八月。
城門口,池英一身輕鬆地看著前來相送的家人,他的爹孃、弟弟、妹妹,還有仁王府出生不久的小世子。
他最後看向牽著小公主殿下的皇后娘娘,發自心底的露出笑容。
他想,這人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