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人,若是可以盡收於麾下該多好!
陳皇嘆息。
若是能收入麾下,朕必傾心竭力對之,必不相叛。
而一切的一切,卻還有另外一個理由,聽聞赤霄劍鳴,若是這天下亂世,又有人仿當年的赤帝,按劍而起,掃平天下,那自然地民心相附,這樣的人,為何不是朕呢?
朕在此,而劍自來,這莫非天命?
這個念頭一瞬間出現,是來自於心底本能的渴望和慾望,熾烈熱烈,但是陳皇看著那一柄劍,卻笑了笑。
他任由慾望升騰,任由慾望平息。
然後他將目光移開了。
平靜地從這柄帝劍上面移開了,不再有半點的貪慾。
無論陰謀,陽謀,深沉,還是果斷,皇帝終歸是皇帝。
他看到應國太子姜高注視著赤霄劍。
而二皇子姜遠則是恣意灑脫,去尋美人飲酒,毫不在意這劍。
中州大皇帝的叔父姬衍中平和注視著這一切發生,是陽謀來平定天下,所以才能將這一把劍送出來,哪怕是大皇帝憤怒的摔碎了千年前的古玉,他冷靜下來之後,也認了司危的計策。
這樣可以為中州延命數年。
五年!
至少五年時間!
但是這同樣是雙重的陽謀。
因為哪怕憤怒頹唐的中州大皇帝也知道,為中州續命,只是表象;司危的真正目的,是讓這把劍去尋找真正的主人,而皇族在這一地方,本來和大皇帝利益相同的。
學宮縱橫家有弟子前來,一炷香時間,讓皇族背棄大皇帝。
‘你們需要的,是姬氏的血脈,是中州的榮華。’
‘赤霄尋到主人之後,便收其為姬氏子弟,再以宗氏女嫁之,則血脈不斷,又有中興之主,諸君可留名青史,如此大好事,為何要拒絕?’
‘是要做腐朽之官,還是做那中興之主的,從龍之臣?’
一炷香前,宗師宿老群情激奮,提著劍要和學宮拼死。
一炷香後,他們進入太和殿,躬身行禮,說請陛下應允赤霄劍遊天下。
姬衍中閉目,老者心中嘆息,有頹唐,回憶那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少年才十七歲,談笑自然隨意,已經可以撥動大勢了。
可那少年,只是縱橫家當代縱橫五子裡面,排名第五啊!
司危,縱橫五算,六大宮主,公羊素王,世外三宗,江湖宗師。
神將縱橫,法相捭闔,武道傳說則旁觀於塵世之外。
這天下為何又成八百年前鼎沸。
姬衍中喝酒的時候感覺到,自己彷彿脫離於這世界之外了。
他能感覺到,這計策只是在即將沸騰的鍋子上蓋上了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爆炸開來,聽聞世外三宗,也有弟子入世,其中觀星一系的破軍,是年少時候,一個人把縱橫五算說哭了的怪才。
不,縱橫諸子年歲最大的那位,在謀略上不遜破軍。
那時候的少年破軍沒有說過去。
所以反手抓起了一根竹竿子,把那縱橫諸子的大師姐打哭了。
然後把竹竿子拋下,拍了拍手,說。
如此,也是韜略。
縱橫家太弱,我不入汝門當中,然後揚長而去。
是八百年來最強的一代啊。
赤帝在那樣英雄輩出的時代開闢了那個鼎盛的時期,然後現在,他的傳說也要在另一個鼎盛的時代結束嗎?姬衍中喝酒,他忽然道:“明日,聽說有大祭比武決賽?”
陳皇笑著點頭。
姬衍中拍了拍劍匣,道:“陳國的大祭,以武功祭祀先祖,老夫來了,不能夠不看一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