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兒只得去招呼,&ldo;盧小郎君秀才,這爐子才剛熱呢,您怕是得等一會!&rdo;
盧秀才,單名一個&ldo;鬥&rdo;字,今年不過十八,但是因為自幼定了娃娃親,前年的時候那姑娘身子不好,她老子娘不願意請醫問藥費銀錢,就催著盧家娶了回去,沒想到娶回去不過兩個月,這姑娘竟就藥石無罔,死了。
盧秀才平白得了一個鰥夫的名號。
盧秀才長的白淨俊秀,脾氣又和緩,如果不是因著先前的事兒,不愁沒有姑娘願意嫁,但是自前年以後,那姑娘家的兄長隔幾天在賭場裡輸光了錢,便要上門去鬧一鬧,說盧家害死了他妹妹。
盧家父母就守著這麼一個兒子,怕出了事兒,每每都背著兒子拿銀錢打發了,有這麼一個沒完沒了的討債鬼,周圍清白的好娘子,都沒有願意嫁的。
盧鬥整日裡要麼與同窗交流詩文,要麼就關在房裡寫字作畫兒,也不知道外頭的這些事兒,只是四天前傍晚路過朱雀門,喝了一碗羊肚湯,不知怎地,回家便和爹孃提看中了一個姑娘。
那盧父盧母好不容易打聽到姑娘住在芙蕖巷子裡,就找了媒人,讓去說和,知道是個寡婦,心裡先嘀咕了一下子,但是架不住這兩年都沒小娘子願意嫁給自家兒子,加上兒子又喜歡,只得捏著鼻子認下了,準備再觀察兩天,便派媒人上門去。
舀著羊肚湯的顧言傾,此刻壓根不知道,坐在她跟前,文文靜靜的盧鬥,竟對她起了這一層心思。
盧鬥喝了半碗羊肚湯,看到顧小娘子要換炭火,喊藿兒來將鐵鍋抬起來,忙起身過去道:&ldo;我來吧!&rdo;
顧言傾愣了一下,&ldo;啊?&rdo;
藿兒不想自家主子和這人多糾纏,忙道:&ldo;不用,不用,我和阿姐來就行了,哪有讓客人幫忙的道理!&rdo;
盧鬥站在那裡,白淨的臉上也不知道是被爐火燻的,還是怎麼的。
此時,兩張簡易搭起來的桌子已經坐滿了人,新來的看著空了一個位兒,桌面上卻還留著半碗那個湯,喊道:&ldo;絮兒姑娘,這裡來收拾一下!&rdo;
顧言傾拿著抹布正準備過去,對上那人一雙提溜轉的眼睛,右手摸著小八字鬍,要笑不笑的樣子,顧言傾心上一窒,&ldo;藿,藿兒!&rdo;
&ldo;哎,阿姐,我來了!&rdo;
藿兒過來搶過主子手中乾燥的抹布,便往那桌去,熱絡地道:&ldo;爺,您今個吃什麼?&rdo;
徐員外道:&ldo;一碗羊雜湯,唉,我說藿兒姑娘,你們賣牛羊雜碎,怎地那牛鞭這等好物卻不曾見過呢?&rdo;
藿兒暗罵了一句:&ldo;老狗!&rdo;面上十分平靜地道:&ldo;我們只賣牛羊雜碎。&rdo;
周圍也不乏那起早在汴河碼頭上趕工搬卸貨物的莽漢,聽到徐員外的調笑,毫不遮掩地便笑出了聲。
藿兒氣得臉通紅,對主子道:&ldo;阿姐,你先回家,這裡我看著吧!&rdo;
顧言傾這時候也不放心留藿兒一個在,看天也快亮了,道:&ldo;藿兒,沒事,賣完了一起走吧!&rdo;
裴寂來還昨個的孔明碗的時候,便見到藿兒姑娘鼓著一張小臉,十分不高興,往那兩張桌子上看了一眼,便見到有個胖子端坐在桌子上,一雙綠豆眼像粘在了絮兒姑娘身上一樣。
裴寂走過去擋住了徐員外的目光,將碗遞給藿兒道:&ldo;藿兒姑娘,碗還你!&rdo;
藿兒收了碗,忙拿了一角碎銀子遞給裴寂,&ldo;這是先前的定金。&rdo;
裴寂並不收,&ldo;藿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