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黑霧盤旋、血光四濺,公寓上下的魂火全都黯淡無光!
白秀麒睜大了眼睛,感覺溫熱的血液飛濺到臉頰上。
他低頭,看見江成路的手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胸前,手上同樣是鮮血淋漓。
然而,所有這些血液並不是從白秀麒的身體裡流淌出來的。
它們全都來自於江成路的胸前。那裡不知何時竟然撕開了一個血色裂口。血液正源源不斷地帶走著江成路曾經旺盛的生命力。
但於此同時,依附於江成路而存在的黑色戾氣也開始了迅速的衰退。
白秀麒的大腦只剩下空白與血紅兩種色彩。他顫抖著手抱住趔趄跌倒的江成路,嘴唇囁嚅著卻只能發出哮喘那樣粗重的喘氣聲。
倒是江成路,咳出一口鮮血之後又輕聲笑了起來。
“嚇了一跳?哈哈哈……你忘了嗎,我發過誓的,永遠不會傷害你……我捨不得。”
“……不、不!”
回想起那天在招待所裡江成路鄭重許下的諾言,白秀麒這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麼回事。難道你、你還是在我身上下了什麼……”
“哈哈。看起來未雨綢繆果然還是有好處的啊。”
江成路點了點頭,滿足地靠在白秀麒的懷中。
“小白啊……我又要去找你爺爺下棋了,待會兒再求求他。早點把我放出來找你。你有空的話,也去找他說說……讓他高抬貴手,給我留著這一世的記憶。我要得不多……只要記得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年,就、就好了。”
白秀麒已經泣不成聲。唯有一個勁兒拼命地點著頭。
江成路含笑看著他一臉慌亂的樣子,忽然眨了眨眼睛:“你過來……我還有一句話要對你說。”
什麼?
白秀麒胡亂擦了擦淚水。俯身過去傾聽,卻被江成路一下子吻住了嘴唇。
這纏綿悱惻,同時充滿苦澀與血腥的吻,由淺入深、卻又由重至輕。最後終於……隨風而逝。
玄井公寓的上空,迴盪著痛徹心扉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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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聽見了嗎。東邊有雷聲傳過來了。”
立在皇陵的廢墟之上,蘇紫仰頭眺望。眼神中滿是藏不住的擔憂。
“你沒聽錯。”
章函走過來,替他撩開被汗水沾溼的劉海:“但那不是雷聲,而是真龍離世的時候,天地同悲的聲音。”
真龍離世?
蘇紫的心猛地一沉:“難道說江成路他……”
章函並沒有否認這個猜測,只是攬住蘇紫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他已經活得夠久的了,更何況要解決這兩千年來積聚的戾氣,並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
蘇紫沉吟了片刻,嘆了一口氣道:“公子你和我不也活了很久很久嗎?這麼說起來,留給你和我的平靜日子,又還有幾天呢?”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章函看向安放著鄭楚臣屍體的崗亭。
“在成為皇陵的導遊之前,你曾經沉睡過一百年。那是因為你發現自己的力量也開始變弱,而你卻又不願意向那個人尋求幫助。所以才試圖使用那樣的方式作為緩和。”
這分明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事,然而蘇紫卻只是雲淡風輕的一笑。
“別光說我啊,公子你離開仙界之後,法力也應該削弱了不少罷?今日支撐起這壺天,又打發走了那麼多不速之客,想必也耗了不少精力。”
“所以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章函動了動手指,崗亭內頓時亮起真火,將鄭楚臣的屍體吞噬。
“距離這裡不遠,還一處風水寶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