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屋中伺候幾人,吩咐,道:“都退下。”
房中丫頭婆子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動,又不敢不聽,只得拿眼朝孔氏那兒瞥去,忐忑不安。
見此情形,沈敬重面色寡淡,並不做聲,只揹著手瞧著屋角一直一人高的粉刺花瓶。
孔氏眼中閃過一絲得色,拿著帕子拭了拭嘴角,掩住翹起的嘴角,慢悠悠的吩咐道:“沒聽見爺的話,都退下罷。”
丫頭婆子們如蒙大赦,忙垂著頭快步退出門外,直到走到院牆邊兒上,才你看我,我看你的,忽的同時重重的鬆了口氣。
房門被帶上,屋子裡光線立時暗下來。沈敬重立在屋子中央,細長眼眸沉黯黯的望著孔氏,眸光復雜難辨。
孔氏正低頭喝茶,待擱下茶盞,久不見屋中動靜,只覺沈敬重拖拉的緊,不禁眉眼略過一絲不悅,再抬頭時,已是面色從容,淡淡道:“爺要說什麼,如今已無旁人,爺儘管吩咐?”
說罷,不見絲毫動靜,孔氏忍不住抬眼過去,正巧對上沈敬重眼神兒,不禁一怔,隨即閃躲開來,不知為何,心頭卻是跳的飛快,只覺有哪裡不好,卻又不知是哪裡——不好……
“爺說什麼話就直說,只這麼神神叨叨的瞧著妾,可是妾有何處得罪了爺?妾是個愚笨的,還請爺莫要繞彎子,直直吩咐才好。不然……嗯?這是什麼……”
一手扶著胸口,孔氏擰著眉頭,話到最後,已是溢滿不悅。只滿心牢騷未曾道出,眼前桌案上徒然落下一摞厚厚書信,卻是沈敬重抬手扔下之物。
“你看看罷。”
沈敬重狹長眼眸微眯,目光沉沉如墨,窗外間隙裡斜斜照射進來的光線,隱隱映在沈敬重背上,或明或暗,叫人看不清臉色。
孔氏皺著眉頭,不悅的垂下眼瞼,漫不經心的掃過去,待看到書信上字樣,卻是一下子愣住了,身子猛然一僵,彷彿從腳底一直冰到頭頂,再不能動彈分毫。
然而,不過幾瞬功夫之後,孔氏表情一顫,卻是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掌,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很是不解的問道:“爺這是何意?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兒,倒是把妾給弄糊塗了,這是什麼呀?爺別打啞謎了。”
聞言,沈敬重慢悠悠的將視線移開,好似沒瞧見孔氏眼底一抹慌亂,,視線下移,微微一頓,自桌旁垂地衣袖上移開,眼底飛快劃過一抹諷笑,慢吞吞的開口道:“你不知道?”
似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兒,沈敬重語氣微微上揚,又是悠悠道了句,“你連自個兒的筆跡都不認得了?太太說笑呢吧!”
一聲“太太”嘲諷之意漸濃,聽在孔氏耳中,不知為何,實在側耳的很。
孔氏勉強笑著,還要辯解,
“爺的意思,妾實在不明白,這些書信,妾從沒見過,又如何能說是妾所書寫,爺若是不信,妾往日練字,書房裡餘下不少詩稿,爺自可那來比對,以證妾之清白。”
說著,孔氏作勢便要叫人。
沈敬重瞧著孔氏走到門邊兒,腳步失了往日從容,眼底不由閃過一絲隱晦,卻是趕在孔氏張口之前,沉沉說道:“不必了,太太出身書香世家,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只是我卻不知,太太竟練的雙手筆體,右手簪花小楷,左手清瘦行草,渾似兩人,可真是難得的緊。”
孔氏一席話堵在嗓子眼裡,再說不出一個字來,此時她只覺腦中霍然崩裂,耳中嗡嗡直響,身子機械非常的緩緩轉過來,對上沈敬重的視線,面色慘白如薄紙,嘴唇蠕動幾下,終究啞口無言。
沈敬重卻是眼眸如刀,唇瓣含著一絲冷笑,滿心戾氣再忍不住傾溢而出,一字一句道:“若不是你與你那表哥鴻雁傳書,我竟不知娶回家的太太,竟是個難得的奇才。我更不知,原來太太嫁了我這粗鄙武人,竟是這般委屈。我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