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官帶著一隊衛兵,衛兵後面是輛大馬車,趾高氣昂的遠遠過來,身後揚起一片浮土,惹的路邊的人掩鼻躲藏。
宣旨官見著益先生,平日裡總是笑眯眯的益先生今天板著臉,剛才的趾高氣昂勁立刻收了回去,他看出來益先生今天不太開心。這位益先生,別看只是國學院的管事先生,可葉國不少官員出自國學院,其中不乏二三品高官。那些人到現在見了益先生還執弟子禮,自己這個芝麻大的小官,就老老實實辦好差才是正經。
益先生見宣旨官都來了,攔了身後的護衛和馬車。自己帶著宣旨官進去。那宣旨官也不拿大,點點頭,老老實實的退後一步跟著。沒一會兒到了穆清秋的小院,趁著溫度還沒升起來,穆清秋和常樂在院子裡研究奇怪的機器,左小白和穆沙木在院子裡練劍,絃歌陪著梓美在散步,看得出,梓美怕扯著背後的傷口,走的很慢很小心。
益先生逐一打了招呼,宣旨官出來宣完旨,其實宣旨官拿出來的並不是聖旨,而是文書,累死上級下達的檔案。此刻,沒人去揪著這個不放,他們是在別人國家,說的好聽叫客隨主便,說的直白點,還不是人家說啥是啥,自己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正因此,大夥也沒有什麼反抗舉動,文書上說的很清楚,西沙這段時間混過來了細作,但凡敢反抗的,一律按照細作處置。大夥臉上表情不一,說不上驚訝也說不上氣惱。穆清秋看看天,又看看剛才他擺弄的物件問宣旨官“那個能帶嗎?”
宣旨官挺為難,不是對穆清秋,而是益先生在旁虎視眈眈,彷彿他若吐個不字,益先生就能上來剝了他的皮一般。可他只是個小官,實在沒膽子做決策,他都快哭了,聲音顫抖著對著益先生說“這個、這個真不是下官能做主的,這上面說只能帶隨身物品,當初來葉國時帶的什麼,這會兒就帶什麼。如果有葉國採辦的物品,有地方專門保管,下官可以代為看管,等風頭過了,定當如數返還。”說完又怕穆清秋不放心,加了句“哦,我們是立字據的,寫明物品清單,您一份、我一份,保證還到您手上分文不少。”
穆清秋嘆了口氣“罷了,只是可惜做到了一半兒而已。”
常樂瞪大了眼,看著梓美的脖子,那上面的痱子還沒消,紅紅的一片,被她抓的好幾道血印子,看著就心疼人。她皺著眉“那風扇和降溫水簾豈不會也不能帶了?”
絃歌也心疼梓美,跟了句“唉,本來還以為今天小姐就能住到風扇房裡了,痱子就能消一消了,這下別說降溫房了,就是風扇也用不成了。唉,我苦命的小姐啊…”
梓美本來還挺不爽的,聽見這句話伸出指頭戳了下弦歌的頭“別學馨柔。”
左小白嬉皮笑臉的湊過去,往宣旨官手裡悄悄塞東西“大人辛苦,請大人喝杯茶。那物件就幾塊破木頭板子,算起來還是我們從西沙過來的馬車呢。車破了,我師妹拿馬車的木板子做個小玩意,理應也算我們西沙過來的物件了,變個模樣、換身衣裳而已嘛。”
宣旨官看著在院外餵馬,馬邊上就停著倆輛簇新的馬車,苦哈哈把銀子推回去“公子高抬貴手,別為難下官了,我就一個芝麻大小官,得了這個苦差事,不求能辦多漂亮,但求不出差錯就好,實在不敢收您的銀子。”
益先生此刻臉漲的通紅,他有種搶佔別人智慧成果的感覺,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再羞也不頂事啊,降溫屋搬不走且不說了,這風扇和水簾還不給人弄過去用了,真成搶佔他人勞動成果了,那他成什麼人了,以後還怎麼教書育人。當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