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開門的人是大宅子裡的警衛員,這一頓麻雷子差點沒把那人給炸瞎,滿臉都是黑的。洪濤之所以這麼折騰人家,主要是因為他在路邊踢球的時候把球踢到人家院子裡去了,那幾個當兵估計也是閒的,把他的球給扎漏氣了。從那一天開始,洪濤就一直琢磨著如何報復,現在終於解氣了。
不過當時他才小學六年級,定力還是不足,心態也不夠沉穩。伏擊成功之後沒有隱藏好自己的身形,而是先自己心虛了起來,想趁亂跑過馬路鑽衚衕遠遁。誰想到慌不擇路下腳底下一滑,就在馬路中間來了個大馬趴,要不是公交車司機制動及時,自己這條小命兒恐怕最多也就剩下半條了。
“哎!這不也是個大宅子嘛,是誰家來著……”這些往事都不是重點,當年被他炸了一個滿臉花的小兵估計早就復員回家了,洪濤關注的是這座院子。如果說三海附近還有什麼大宅門沒被那個賊光顧過的話,這裡應該也算是一個,還是目標比較大的那個。當年聽自己老爹說這裡也是某個將軍之類的宅子,當然了,這位也基本不在這兒住,現在裡面是誰居住就不清楚了。
一有了這個想法,洪濤就覺得這裡越看越像飛賊的下一個作案目標。原因很簡單,這條街清靜啊,過了晚上十一點之後,幾乎就沒什麼車來往。而且這座宅子的西面、北面全是密集的院落一直往北綿延到二環路,光是這些衚衕沒幾百人根本封鎖不過來,只要熟悉這裡的地形,作案之後能第一時間脫身,往這裡一鑽基本就沒法找了。
“唉,可惜咱不是局長……要是我還有功夫管這個?除非能事先知道他的作案範圍,把這些衚衕都布控住。問題是這可能嗎?誰能確定說清楚下一個作案地點就是這裡?市局局長來了也不敢拍這個板兒啊,責任太大,誰拍板兒誰擔著,除非腦子有毛病才會輕易幹這種事兒。”洪濤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也不能怪別人,就算自己站到那個職位上去,也不見得會有這種魄力。案子破不破有啥關係呢?位置坐穩才是最重要的,怎麼才能坐穩呢?那就是少幹這種容易出錯兒的事情。
“咦……難道我看花眼了!”揣著一肚子的念頭接著往前走,突然馬路對面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洪濤的警覺。別看他的眼睛小,但不是真小,而是上下幅度不足、左右寬度超限的那種小,說白了就是細長。這樣的眼睛視野角度非常寬闊,看著前方走路,不用左右轉頭,一百八十度之內的人物和景色基本就都能看到個大概。
馬路對面是個古建築,紅牆綠瓦、宮闕殘陽,一個穿著白色羽絨上衣、藍色牛仔褲的女人正走進大門,向左一轉不見了。江竹意!洪濤只定睛看了一眼背影,就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肯定,她是江竹意,另外百分之十留給她的雙胞胎。人除了臉之外,身材、頭髮、走路的姿態和肢體習慣有時候更容易分辨出來,尤其像江竹意那種修長的身材,能特別接近的就更少了。
“她來賓館幹嘛呢?”洪濤已經忘了要去買排骨的事兒,這個女警察很反常的舉動引起了他的嚴重關注。
這座佔地面積很大的宮殿式建築以前屬於醇親王府,算是醇親王的家廟,清廷退位之後改成了祭祀關羽和岳飛的地方,老百姓俗稱它為武廟。這裡現在是西那個藏駐京辦事處的所在地,改革開放之後不是一切都向前看嘛,所以政府機關也開始做生意了,於是辦事處就在這個原本應該屬於全社會財富的古建築裡蓋了一座二層樓,弄了一個賓館來提高提高辦事處的檔次和收入。不過他們是享受了,三分之一的武廟古建築都完蛋了,大門上還弄了個巨大的霓虹燈,喜馬拉雅賓館!
你說這裡連三樓都沒有,怎麼尼瑪喜馬拉雅啊!但還真別說,這個賓館規模不大,只有二十多個房間,也沒有高樓大廈,可來這裡的外國人巨多。他們就喜歡住在這種古建築裡面,就像中國人出國旅遊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