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紙遞給邱燕,端起茶杯,衝著小舅舅虛敬了一下,滿嘴都是客氣話。
“能理解,能理解……錢驗過了,貨是不是也可以看看了?”小舅舅也把茶杯拿起來舉了舉,不緊不慢的追問了一句。
此時洪濤的兩隻眼全盯著銀行卡和那兩張紙呢,它們又從邱燕手中轉到了何好九手裡,同樣是翻看了一遍,兩張紙重新放到了桌上,銀行卡卻被何好九裝進了他自己的皮包。
“這是兩種規格的樣品,你們先看看,選中了規格,我讓他們先回去備貨,兩個小時就可以帶過來。你們是外地來的,跟著我們去驗貨心裡肯定不踏實,我也能理解。只要是真心做生意的人,我們歡迎還來不及,不用你們跑路,就在這裡驗貨。這是第一次見面,以後熟了,你們人都不用下來,我把貨直接給你們發上去。京城裡也有我們不少客戶,中關村裡很多都是我們的貨。做生意嘛,講的就是誠信。”
同時,林生品也從他的皮包裡拿出兩根記憶體條放到桌上,一邊看著洪濤拿出放大鏡和萬用表測試,一邊念起了生意經。此時何好九與邱燕也站起身,衝著小舅舅和洪濤微微點了點頭,去備貨了。
如果林生品不說後面那段有關給京城中關村供貨的話,洪濤還真想仔細驗看驗看這兩根記憶體條的成色。它們看樣子確實是好貨,全是64m單條的,一款是雙面一款是單面。
不過聽了林生品的話,洪濤心裡立馬就涼了半截,他說得太過了,反而暴露出了破綻。中關村的貨源自己不敢說清楚,但絕對不可能是他這種檔次的人可以佔據一半份額的。如果他的發貨量能佔到中關村的十分之一,他也就不會和自己坐在這裡扯淡,這是必然的。
用小舅舅的行話講,林生品這種狀態就叫做忘乎所以,是一種行騙得手之後過於興奮的表現。從這一點上看他們三個應該並不是業內老手,還做不到心止如水的程度,在細節問題上露出了馬腳。
“兩種一樣一半吧。”既然心裡有底了,洪濤也就不和這兩根記憶體條較勁兒了,用事先約定好的暗語提醒小舅舅這筆生意不談了,然後把記憶體條推還給林生品。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以後林老闆如果有時間去京城,必須通知我,我帶你好好逛逛,別的不敢說,掛警備牌子的車咱隨便用。我還認識軍隊上的關係,去靶場打幾槍分分鐘的事兒。要說羊城這個地方我也不是頭一次來了,最早還是八七年吧,我就和朋友來過,當時……”
小舅舅的眼神並沒和洪濤交集,也沒有什麼突然的情緒變化,拍著林品生的手開始聊生意經了。他這一張嘴可就深了,從當年北方倒爺大軍南下深城開始講,一直聊到去山東沿海倒騰紅油,上到國家大部委、下到某個小縣城的縣委書記,一個故事接著一個故事,林生品連插嘴提問題的機會都沒有,聽暈了都。
洪濤很理解他目前的感受,假如閉上眼,他肯定以為中央組織部的部長在這兒開會呢。
“哦,貨可能備好了,我出去打個電話……”這一聊就是近一個小時,林生品已經明顯有點坐不住了,正好他的電話響了起來,這小子就和得救了似的,拿起電話快步向外走去。
“臭尼瑪漁民,我急死你!來,喝完這杯茶再走,別浪費,茶葉還不錯。”林生品的人剛出門,小舅舅那張自來熟的臉就耷拉了下來,小聲罵了一句,拿起茶壺給自己和洪濤都滿上,狠狠喝了一大口。
“用不用去盯著他,萬一跑了呢?”洪濤不太明白小舅舅的意圖,他和醋舅舅昨天肯定是有了安排,可到底咋安排的呢?銀行卡已經被何好九拿走了,如果這個林生品再跑了,自己卡里的錢會不會有危險?雖然密碼紙還在小舅舅包裡,但這玩意很讓人擔憂啊。
“盯什麼啊,他早跑了,這個茶樓說不定有後門什麼的,如果我再拉著他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