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直接掉在了地上,然後在手電筒的光柱下露出了真面目,穿著帽衫的洪濤。
“好人?好人深更半夜的出門,還捂的這麼嚴實?你桶裡裝的啥?”劉奶奶一看是洪濤,嘴又開始撇了,把手電筒的光柱從他臉上挪開,照向了翻倒在地的水桶。
“我還能幹嘛,釣魚唄!來來來,您先過目,裡面除了魚餌魚鉤魚線,就只有一塊塑膠布。如果明天銀錠橋塌了,您可得給我作證啊,真不是我破壞的。”洪濤從地上撿起水桶,迎著劉老太太走了過去,擦身而過的時候特意停下腳步,把水桶裡的東西讓老太太看清楚,這才轉身鑽進了黑暗裡。
要說這位劉老太太,雖然八卦了點、事非了點,但人是好人,京都城裡也正是因為有了她們這些還守規矩、還有堅持的老人,才更加安全了。尤其是二環內的這些衚衕區,有了她們在,來個外人立馬就會成為監視物件,不搞清楚你的來龍去脈決不罷休。
雖然她們年老體衰,不能登高爬低、不能勇抓歹徒,但她們無時無刻不盤桓在家附近,誰想躲過她們的眼睛基本是不可能的。最主要的是她們不拿政府一分錢工資,完全是義務的,過節過年的時候街道能派人來開個表彰會,就會讓她們鬥志昂揚,繼續守衛著自己的家園,直到生命的最後一息,真可謂是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可惜這種優良傳統隨著城區改造,衚衕pf區越來越少而漸漸消亡了。人們都搬到了樓房裡去住,誰家也不知道誰家到底有幾個人、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到底姓字名誰。把家門一閉各自過各自的,別人家就算被滅了門也沒自己啥事兒,除了出門買菜碰面點個頭之外,老死不相往來。
社群治安全靠警察和保安來維持,結果呢,警察和保安還真比不上這些老頭老太太。這倒不是說警察和保安工作不認真,主要是他們沒有切身的需求,和自己無關的事情,誰能盡心盡力的和這些老頭老太太一樣上心啊。他們應付是工作,老頭老太太是為了兒孫,出發點不同,勁兒頭肯定不一樣,效果自然也就不同了。
“就這兒?真有鱖魚?”洪濤提著桶在銀錠橋上合會了瞎子叔,兩個人一起走到後hn岸的西端,這裡白天是個小公園,人來人往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能存住魚的地方,更別說機敏異常的鱖魚了。
“我還能瞎說?這些日子我上中班,下班之後就從這裡回家,幾乎每天晚上路過的時都能聽到水裡有追小魚的動靜。你等著啊,我找找記號,具體在什麼位置我都給記下來了。”瞎子叔是個公交司機,他開的公交車總站就在德勝門城樓子下面,每天上下班根本不騎車,沿著後海走一段,再順著積水潭岸邊往北就到了。而他又喜歡釣魚,所以上下班的路上對水邊的釣魚人、魚情都會格外關注,誰今天釣上來大魚了、哪兒出魚最多他都門清,釣不了多看幾眼也過癮啊。
“這不,我做的記號就在這兩根柱子前面,十多米遠吧,沒錯!”藉著手電光,瞎子叔很快就在圍欄的石柱上找到了他事先畫好的記號,還真不是瞎說,真有。
“嘿,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啊,您畫的記號都與眾不同,怎麼和小王八似的……”洪濤低頭看了看,放下手裡的水桶,開始往外拿釣具,同時嘴裡也不閒著,找不到釣點要擠兌,找到了還得擠兌。
“別廢話,我先去弄根兒竹子,你麻利點啊,要是被人看見咱倆下鉤,明天這裡就得一堆人。”瞎子叔也不和洪濤鬥嘴,自顧自的向公園裡走去,那裡有個小竹林。
釣鱖魚最簡單的方法不用釣竿,而是用手把線。就是把一段幾十米長的魚線繞在易拉罐上,沒有魚漂,只需要一個帶著鉛墜的鉤子。使用的時候把魚鉤從麥穗魚的脊背穿過去,但不能弄傷它的脊椎骨,這樣小魚就還活著。扔下水之後它身上帶著魚鉤疼啊,就會使勁兒折騰,再加上傷口流血,掙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