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魏女士一家回家鄉看看老朋友。
這個魏女士又是誰呢?她看老朋友幹嘛折騰洪濤門口呢?說來話長,魏女士就是齊睿的姥姥、白女士的媽媽。她二十多年前就走了,一直都住在小女兒家裡,也就是白女士的那位表妹家裡。
月初的時候洪濤突然接到了白女士的電話,說是她表妹一家人要專程來看望看望他這位通靈大師,對他的救命之恩當面表示感謝。
來就來吧,洪濤倒也想和這家子玩銀行的大款認識認識,順便也得感謝感謝人家對金月的照顧。不過接到白女士電話之後沒幾天,辦事處主任就親自登門拜訪了,還是同一個事情。
他是叮囑洪濤做好接待工作,要是能黃土鋪地、清水淨街更好。這時洪濤就有點納悶了,這個姓魏的老太太又不是摩根大通的姨姥姥,犯得著搞這麼大排場嘛,還尼瑪要佈置安保工作,誰沒事刺殺一個老太太啊。
懷著諸多疑問洪濤給白女士打了一個電話這才問明白,合算這位魏老太太和後面衚衕裡住著的那位徐老太太是發小,兩家人也是世交,父輩還都是致公黨裡數得上號的人物,現在她們也是致公黨成員。
嗡嗡嗡那幾年裡,兩家都遭到了打擊,當時大家連命都顧不上了也就斷了聯絡,後來魏老太太去了美國,乾脆就沒了音訊。
這次回來其實也不是專門找發小敘舊的,她們一家人是奔著洪濤來的,但就這麼直接來還不太合適,總得找個說法吧。還得說白女士比較專業,她立馬就想起母親這位發小了,一打聽真的還住在原來的老房子裡,這不就是最好的藉口嘛。人老了就想念家鄉、想念老朋友,回國看看誰也說不出什麼來,更不會懷疑和洪濤有直接聯絡。
那位徐老太太一聽說小時候的朋友要回來,自然也是萬分高興,和黨裡的熟人一說,這件事兒就不再是她們兩個人的私事兒了,必須納入統戰部的工作裡好好安排,還得拍照、攝像什麼的。好讓老百姓看看國家是多麼招人待見,跑到美國去的老太太都上趕著回來了,要是魏老太太再能哭訴一下她在美國的悲慘遭遇就更完美了。
她們倆家是高興了,就沒想想她們是什麼身份。老少兩代都是人大代表、還是致公黨裡的人,再加上美籍華人和銀行家外甥女陪同,洪濤就成了那個吃瓜落的。
誰讓他的房子租給了魏老太太的外孫女呢,老太太點了兩個必須去的地方,一個是徐家的院子,一個就是盛唐古藝。得,做為房東,您就支援一下政府的工作,把院子也騰出來準備招待外賓吧。敢說一個不字,讓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你怎麼不去和你姥姥親熱親熱?”洪濤當著這麼多外人必須裝作不認識白女士一家,自然也不能往前湊,就站在網咖門口看著領導們輪流上前和那個瘦小枯乾的老太太握手。可是讓他意外的是,齊睿也沒上去親熱親熱,而是和自己這個旁觀者站到了一起。
“少和我提她,我爺爺一家人就是因為她們家才被鬥死了!”齊睿的臉又變成冷冰冰的了,說得比較誇張,能看出來,她和她姥姥不僅僅是不親,還有矛盾。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那是什麼年代?你姥姥家肯定也沒少挨鬥,她也不樂意牽扯別人啊。別把時代的錯誤強行放到自己家人身上,那是自尋煩惱。”齊睿的怨恨洪濤能理解,在那個年頭能不斷絕關係就是精神堅韌的了,不能奢求太多。
“你說的到輕巧,感情你們家沒遭遇過這種事兒。我還有個哥哥嫂子就是因為受不了折騰開啟煤氣罐自己把自己燻死了,我連自己哥哥的面兒都沒見過,更沒有爺爺和奶奶,你說該不該恨!”齊睿還真不是想洪濤想的那麼矯情,原來她有更慘的家庭悲劇,說起來眼圈都紅了。
“別別別,千萬忍住!這日子口一哭,你姥姥以為你是感動的呢。白姨今年多大歲數了,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