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倒是很有所謂‘霸刀’的味道……暗暗嘀咕著,石之軒雙掌微動,掌心相對,盤抱輪轉,登時在身前凝聚出無窮勁氣漩渦,如牆如柱,寓剛於柔。
狂風暴雨般的刀氣卷至,卻似倦鳥投林,飛速消逝……
石之軒雙掌似緩實疾的合攏,掌間勁氣漩渦飛速濃縮,在刀刃即將臨身時雙掌相距三寸,攜著掌印般大的勁氣漩渦隔空夾住灌滿勁氣的刀身。
“鏘!”
勁氣交擊,發出鐵塊拍擊鐵片的巨大聲響。
嶽山臉色一變,本以為石之軒此著所用乃是柔韌勁氣,不想其內勁已達寓剛於柔,變化如意的爐火純青之境,就這麼狠狠一夾,以硬碰硬,便將他灌注在刀上的霸道內勁徹底擊散。
“啪!”
沒了勁氣阻隔,石之軒的肉掌順利夾住刀身。
毫不猶豫地,嶽山趁著石之軒掌上的勁氣也消耗殆盡之時,猛提一口真氣,灌入刀身,想要抽回霸刀。
然而還不等他的霸烈真氣湧至刀身,石之軒的剛柔並濟的精純真氣竟搶先半步,已從刀身攻至刀柄。
數息間,在刀柄這狹隘之處,二人的真氣毫無轉圜的硬碰硬交鋒數十上百次。
儘管嶽山自忖真氣霸烈冷酷,有進無退,集中到刀柄處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但在石之軒剛柔變換精奇至不可捉摸的深湛真氣猛攻下,嶽山固然守住了陣地,一步未退,可他亦知自身所消耗真氣量,卻足足是石之軒的兩倍有餘。
然正因如此,嶽山更覺自己落在全面下風,幾乎等若戰敗——一個刀客的刀都被敵手製住,久久奪不回來,豈非敗亡之勢?
正當嶽山羞怒已極,準備再接再厲,魚死網破之際,石之軒掌間猛吐一口真氣。
氣機牽引之下,嶽山也下意識的御使真氣,狠狠猛擊。
“噌!”
出乎嶽山的預料,石之軒竟卡在在勁氣交擊的一瞬鬆開刀身,嫋嫋刀吟之中,二人在反震之力的推動下各自飄退。
“阿彌陀佛……”石之軒微笑依舊的勸解道:“一切以和為貴,嶽施主何必動怒?”
嶽山冷哼一聲,雖未繼續動手,但看著石之軒的眼神愈發炙熱,似有將石之軒視為今後必須擊敗之對手的傾向。
“和尚,以後少管老子的閒事!”死撐著以勝利者的口吻警告一聲,嶽山乾脆的收刀歸鞘。
不由暗暗思忖:這和尚仗著內功精奇,讓我的刀氣無計可施,若我的內功不能去蕪存菁,更上層樓,恐怕奈何不得這和尚……
石之軒嘴閃過饒有深意的微笑,並未反駁或應答。
嶽山拋開念頭,忽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船主那邊,卻見之前與船主站在一起的探子不知何時沒了身影,當即向船主呼喊道:“人呢?”
船主似是驀然回神般扭頭一看,不由尷尬道:“剛才我深深沉醉在禪師與嶽兄精彩無比的交手之中,忘了看顧那人!”
“嘿!”嶽山恨恨的一跺腳,總覺得石之軒早不停戰,晚不停戰,偏偏人跑沒影了才停戰,多半是故意的,不由轉頭惡狠狠盯著石之軒,頗有拔刀砍死他的衝動。
不過,嶽山轉念又想到自己等人剛剛踏足岸上,那探子就遠遠窺視,乃至尾隨而至,多半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否則若是衝著和尚或船主來的,和尚絕不會輕易放走其人——嶽山可不信,身邊這和尚真是什麼善男信女!
既如此,隨後很可能就會遇上真正的大戰,還是抓緊時間恢復真氣為上,至於跟和尚的賬,以後有的是時間去算!
不得不說,嶽山畢竟久歷江湖,經驗豐富,特別是對於大戰來臨前的局勢,還是看得很清楚的,絕不會因一時之氣而枉顧性命。
第二百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