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節目裡你自己說的嘛。」謝渝過來鋪床,彎身撿起床上的手機放到桌上,「你說你覺得電影裡那種表面看上去溫文爾雅但實際上很腹黑的反派型別最有魅力。」
「……」時櫟悻悻抓了下頭髮,覺得掃興,「我那是節目上隨便說的。誰喜歡敗類啊,我喜歡一身正氣的。」
斯文敗類?她還以為這是謝渝對奚顧前男友的概括點評呢。
「一身正氣?」謝渝聽言抬起頭,眼露迷惑,「那不還是剛才那個嗎?」
「……就他?」時櫟想起才被那男人一通逼問,繃著嘴不爽地憋了半天,幽幽抱怨,「脫了衣服就是一身匪氣。」
「?!」謝渝嚇得僵住了手上的動作,攥著被子驚恐地看著她。
「…………」時櫟慢兩拍回過味兒來,試圖冷靜解釋,「不是,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是說他脫了平時那身衣服——」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沒事的姐!我什麼也沒聽見!」
謝渝身體力行拒絕眼前人越描越黑的行為,一邊捂著耳朵一邊蹬蹬跑過去開門,彷彿再晚消失一步就要被她抓過去當場滅口似的。
她身後的女人一臉黑線,心裡默默又把這筆帳算到了周隊長的頭上。
門開啟,一個穿著深綠色工服的年輕男生捧著束剛噴過水的白色水仙花站在外面,清幽的花香透過滿室淡淡的消毒水味傳過來,顯得格外怡神清新。
小哥往裡看了看,禮貌地問:「您好,請問是奚女士嗎?有位先生給您定了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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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州,刑偵。
「法醫推斷,死者死亡時間約在前日凌晨十一點至一點間。」
「死者在當天晚上十點四十分左右離開的刑偵隊,而從市局到頤山需要至少三十分鐘的車程。」
「由於天氣原因,現場基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死者的口袋裡有一部手機、一條女式絲巾,以及一張當天中午一點鐘從衍城出發到栩州的動車票。」
周覲川抬眼,清晰的眉目裡透著深冷。
透明證物袋裡的絲巾是淡黃色的,角落裡用同色系的暗線繡了一個花體的字母g,看質地和做工應該是出自某小眾高階品牌。
另外袋子角落裡是一張平平常常的淺藍色車票,被揉得有些皺了,但字跡還能看清,「衍城西」至「栩州南」,下面還有一行黑色小字:「始發改簽」。
周覲川靠在座位上轉著手裡的鉛筆,臉上神情始終沒有變化,只有那雙深邃眼底莫測難明。
他從樓裡走出來,迎面一輛警車駛進市局大院。司機下來給後座上的人開啟門,踏出來的人也穿著一身警服,不怒自威的國字臉,身材十分高大,身高看起來跟周覲川差不多,但身型足足比他大出兩個碼。
那人看見周覲川,快步走上臺階,熱情洋溢地搭住他的肩,粗礪的語氣裡帶著令人不適的熱絡:「哎呀周隊長,咱們上次見都是四五年前了吧?哈哈哈,那時候你還沒上任呢!你看看,這兩天剛好我不在,你這大老遠來的都還沒有好好招待,今天咱們必須得一醉方休!……」
周覲川不動聲色從他手臂中掙出來,冷淡推辭:「徐隊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昨晚的案子——」
「那個案子我聽說了!」徐祥擺了擺手,一副慈悲面孔,「據說遇難者家境貧困,母子倆相依為命,老媽還臥病多年,出了這種事實在是太可憐了!」
周覲川語調沒什麼波動:「這個死者涉嫌我們目前在查的另一起案件,到底他是不是意外身亡,我認為現在還不能就這樣下定論。」
徐祥盯著眼前人的臉,小小的眼珠在眼眶裡精明得轉了一圈又一圈,油膩而市儈地笑了出來,他掏出煙盒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