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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頁

周覲川低頭揉了下眉心。這話也就是從她口裡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換成別人他早忍不住動手了。

「你和他怎麼認識的?」

「不記得了。」

「認識多久了?」

「也不記得。」

「跟他熟嗎?」

「沒有跟你熟。」

「這你倒記得?」

「看他兩次對待我的態度。」時櫟一針見血地給他理性剖析,「我推測我應該是沒有吻過他。」

「…………」周隊長咬牙切齒, 「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時櫟微微一笑,暫且放過他:「你們已經查到他了?」

「嗯。」周覲川靠在沙發上, 手臂隨意搭著扶手, 「證據不足。」

時櫟託著下巴,一時再沒說話。

這個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她已經按照他們原本的約定全部向他開誠布公, 除了在停車場裡偶然遇見的那個小男孩兒。

小孩子的視角很有趣,他能看到許多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那個拿糖果誘導他闖禍的哥哥, 身材瘦高,戴著帽子和口罩, 體貌特徵平平無奇無從描述, 卻在站起來的時候露出了下頜上的紋身,剛好給仰頭的熊孩子看了個清楚。

一條黑色的線,從脖子筆直延伸到下巴。那小男孩兒哭哭啼啼地講, 他母親在身後聽得無比荒唐,時櫟腦海中卻倏然湧出了畫面,甚至還有臉。

她也認識個有這樣紋身的人。那人年紀不大,二十出頭,外表看上去沉穩寡言,經常跟在嚴昭身後。

她思慮著要不要跟周覲川說出來,最終還是選擇了緘口。雖然奚顧跟嚴昭認識是無可否認的事實,但處在她的立場還是要儘可能地撇清關係才能少些麻煩。否則,「奚顧」為什麼會這麼清楚嚴昭身邊的人?又為什麼這麼巧的記著原本無足輕重的一個人?她到底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時櫟不想再在周隊長這裡惹上無謂的懷疑揣測。

同時她也大概知道他現在面臨的狀況。眼下即使是有證據指出來動她車子的人就是嚴昭,也不足以定罪,而真正關鍵的楊磊與池慕那兩起案子又已經早早被栩州的警方定案了,他一己之力想翻過來重新調查也絕非易事。

這麼一想她就忽然能理解周隊長為什麼每天都沉著臉回家了。

按照嚴昭的手段想找出來他的直接證據不會很容易,而周覲川這種責任感太重的緊繃性格,對外無處宣洩就一定會向內逼迫自己。

時櫟瞄著他幽沉沉的一張臉,半晌,坐起來把砂糖拖進懷裡,決定好好給他上一課。

「其實你也不需要太過執拗在這一件事上。之前你在栩州調查的時候確實天時地利都不佔,就算是短期內找不出來他的——」

「不會。」眼前的人突然神色不明地打斷了她。

時櫟以為他固執那勁頭又上來了,無奈抿著唇停了下來,卻意外聽見他繼續沉聲道:「今天有件事。」

「你們老闆的助理聯絡我們,說關於之前時賦女兒的醫療事故,他們現在有別的情況要提供。」

時櫟驀然一愣,手臂鬆開,砂糖猛地躥了出去。

「什麼?」

「他說有證據證明這是一起謀殺。」周覲川瞟了眼她,似乎是覺得她作為一個員工的反應過於驚異,「嫌疑人叫金勝,是嚴昭的手下。」

-

這一晚時櫟入睡有些困難。

她裹著毯子在床上睜眼看著棚頂吊燈的輪廓,黑暗中有種恍惚不實的感覺,心情像是踩在雲朵上,時而小心翼翼地貪戀著柔軟,又時而擔心會陡然落地成空。

原來這世界上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在關心時櫟的事。原來時總日理萬機竟然還沒有全然忘記她這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