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拿到退休金之前還不得不幹。”克拉夫說。這時,大廳裡響起了電話鈴聲。響了六七次後,有人接起了電話,一番低聲詢問之後便傳來一陣腳步聲。黛安·洛瑪斯把頭探進來說:“找探長的,一個叫卡弗的打來的。”
喬治疲憊地站起來,走了過去。他拿起話筒:“我是貝內特探長。”
“該死的,貝內特,你在玩什麼把戲?我這兒有位叫阿爾菲·內登的正在向我們提出嚴正警告。他說我們強行將他的當事人抓進了監獄,理由僅僅是你恰好有事外出,任他在牢房裡忍受煎熬,而你又跑到德比郡幹些勞而無功的事兒。”
喬治感到很納悶。這鎮子裡索價最高的律師怎麼會知道菲利普·霍金被拘留了?克萊雖然是個廢物,但如果喬治沒有吩咐他,他不可能給律師打電話。看來卡弗沒有從皮特·克勞瑟的死亡一事中吸取教訓。又是一次獨斷專行。喬治強忍著憤怒說:“我正要回警察局,對霍金先生提出指控。”
“拿什麼指控?內登說你告訴霍金,他是因涉嫌謀殺而遭逮捕的,但你們還沒有發現有人被謀殺!”一旦生氣,卡弗的口音中那英格蘭中部地區的特點就更加明顯了。喬治感到對方的憤怒大有洪水潰堤之勢,而他自己也很難再保持平靜了。
喬治竭力剋制著,平靜地說:“首先,我將以強姦罪指控他,長官。這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問一問檢察長,在沒有找到遇害者屍體的情況下,我們如何以謀殺罪提出指控。”
對方似乎被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以難以置信的口吻,一字一頓地說:“強—奸—罪?”
“我們有照片為證,長官,相信我。絕對沒問題。現在,長官,請原諒,我要掛電話了。半個小時內我會回到辦公室,到時給你看證據。”喬治輕輕放下電話,轉身看見鮑勃·盧卡斯正站在書房的門口,“總督察卡弗要我們回巴克斯頓。”他說,“我需要把那些信封帶回去,你能安排一個人晚上把守暗室嗎?”
“我安排,長官。順便說一聲,我們把書房裡書架上的每本書都查了一遍,都沒有發現照片。我們會繼續搜查。等著倒黴吧,霍金。”他點了點他那油光發亮的腦袋,似乎在為自己鼓勁兒,“希望他能讓霍金夫人好受一點兒,能全盤招供。”
“不知怎的,我懷疑這點,鮑勃。”克拉夫站在門道里說,“這個人太自以為是。”
“另外,我記得,她不願我們再叫她霍金夫人,我想我們稱她卡特爾夫人吧,”喬治嘆了口氣,接著說,“把這告訴大家。”他伸出一隻手捋了一把依然溼乎乎的頭髮,“好了,我們回去叫這個雜種吃點兒苦頭。”
4
這些照片使卡弗無話可說。喬治想,一定還會再有讓他無話可說的時候。卡弗盯著這些照片,彷彿這樣就可以抹去這些影象,代之以霍金賣給當地商店的那些關於斯卡代爾的明信片。接著,他突然轉過頭,指著一張紙,說:“這是內登家的電話號碼。你們提審犯人時他想在場。”說完便站起身,把掛在桌後牆上的外套一把抓了下來。
“您不留下來提審,長官?”喬治問,聲音中透出一股失望。
“這案子從一開始就是你的,你幹到底吧!”卡弗冰冷冰冰地說。他把身子一縮,穿上外套,“你和克拉夫,你倆審吧!”
“但是,長官。”喬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本來想說他從來沒有經手過這麼大的案件,而且審訊時證據很少,在這種情形下,作為總督察應該負起責任。這些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講出來,因為他意識到卡弗覺得這個案件以後還會有問題,所以他不想參與其中。
“但是什麼?”
“沒什麼,長官。”
“那麼你們還等什麼?如果你們還站在我辦公室裡,我可沒辦法鎖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