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燃閉了閉眼,第一次對夏御錦生出強烈的不滿與恨意。 夏御錦是君,他是臣,按理來說,他不該置喙君王的所有決定,但蕭燃無法忍受,蕭氏一族拼了命去守護的天下,被人這樣糟踐。 他更無法接受,他蕭氏滿門忠骨,卻以那樣悲慘的結局結束 。 是君主錯了,不是蕭家,是他夏御錦錯了! ! ! 老教授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著其餘傾慕蕭燃的人和蕭燃的故事。 有丞相府知書達禮的嫡小姐,有郡王府驕傲肆意的郡主,有同為文人進士的清貴文人,有囂張跋扈的小公爺…… 世上喜歡蕭燃的人何其多,但蕭燃的目光從未放在他們身上過。 蕭燃收到過的曖昧情思不在少數,但他的態度向來是該斷則斷,不會給別人遐思的機會 。 唯有江馭寒,是蕭燃唯一一個確確實實想要度過一生的人。 不是旁人來得太遲,而是二十歲,滿身傷痕卻依舊良善的江馭寒,與二十六歲滿身榮光的蕭燃相遇得剛剛好。 整節課,蕭燃情緒都不是很好,很少有人能從蕭燃平淡的表情裡感覺出他的情緒,但江馭寒感知到了。 江馭寒抓起蕭燃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一根一根的,將他手指掰開,手指摩挲了下那掌中厚重的老繭和指節上的細疤,然後將自己的,覆了上去。 十指相扣,骨節與骨節間相貼合,彼此契合,互相傳遞兩個不同個體間特有的溫度。 蕭燃垂眸,看著那兩隻親暱交握的手,喉嚨發癢,突然有些想親江馭寒。 蕭燃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覺到被愛,是同江馭寒在一起的時候。 世人皆愛蕭燃身披甲冑奮勇殺敵時英勇的模樣,唯有江馭寒愛他戰甲褪下後的滿身餘疤。 江馭寒,是蕭燃這輩子,唯一所求。 老教授說著,給同學們分享了一部野史,野史上記載,蕭燃並未身亡,而是被帝王囚於地宮,整整三個月。 大曆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夏國皇宮大火,夏將蕭燃逝於其中,帝瘋之。 老教授在說什麼,蕭燃和江馭寒已經沒有心思去聽,兩顆滾燙的心臟裡,此刻只裝的下彼此。 這個季節本來不是種向日葵的日子,但溫度控制得好,向日葵也可以在這樣的日子裡發芽生長。 不過一個星期,江馭寒種的那一批全部發了芽,一片鮮嫩的充斥著生機的綠色鋪設在江馭寒眼前時,他心有觸動。 在他手中,有一片綠色落了地,生了根,發了芽。 他站起身,沒讓蕭燃攙扶,俯下身,伸出清瘦的食指,輕輕碰了碰那抹鮮嫩的綠色。 他突然開始期待,這片枯黃的地方被一片金黃色的花朵佔滿的模樣。 現在是秋天,四周一片枯黃,而這裡,生機盎然得不同於別處。 有那樣一顆微小的,名為希望的種子,悄悄的落入了江馭寒的心底。 江馭寒的腿恢復得很快,到了十月初,已經能行走站立,除了腿依舊很瘦,其餘地方和往日健康的模樣無異。 但哪怕腿恢復了很多,他依舊很黏蕭燃。 他有在抑制心理上對蕭燃的依賴,很難,但他很努力。 蕭燃很好,江馭寒覺得,這樣好的蕭燃,要一個同樣很好的人才能配得上他。 今年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中秋與國慶相遇了,學校一口氣放了十天的假。 放假的前一天,學校論壇上又爆出一些江厭清和於可可的瓜 。 於可可本質上是一個對感情不堅定的人,外界一旦有阻礙的人或事,她便會開始猶豫和江厭清的這段感情,究竟值不值得。 於可可喜歡長得好看的男生,很容易在遇到比江厭清優秀的人之後,將江厭清拋之腦後。 她第一次見到蕭燃時是這樣,第一次見到張筠時,也是這樣。 經過陸燕鬧過幾次和江厭清母親的威脅,於可可單方面和江厭清分了手,認識了性格脾氣溫和的張筠。 江厭清本來和張筠算得上是不錯的朋友,但在撞見於可可向張筠告白的場景時,他沒忍住維持平日隨後平靜的模樣,當場和張筠打了起來。 事後,恢復冷靜後,江厭清有些後悔自己行事衝動,以往精心偽造出來的形象經此一事,完全覆滅。 江厭清在其他事情上,處理得很冷靜,但不知為何,每次一遇到於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