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執意護送荊無雙南歸時,雲深竟然鋌而走險,出使南楚。那時候,他如果不想自己為南楚所用,大可以乾淨利落地將自己除掉。自己住在國師府中時,他有大把機會暗中下手,自己絕對防範不了。可他一直尊重自己的決定,然後盡力表明自己的心意,因勢利導,推波助瀾,終於得到了自己的心。這樣一個聰明絕頂之人,面對敵人時臨危不懼,寧死不屈,對待自己卻溫柔似水,關懷備至,實在太讓人心折。
至於雲深與昭雲公主是否有過感情,其實是不必去考證的。寧覺非是現代人,戀愛,分手,結婚,離婚,再婚,那都是很平常的事,完全不必計較。
在很多個夜裡,寧覺非想著想著,就會自嘲地笑笑。他其實很明白,他在心裡為雲深開脫,也無非是因為依然愛著他。不過,他是不會再去挽回什麼的。雲深居於廟堂之上,自當以國事為重,與他這個閒人是不能同路的。可他萬萬沒想到,雲深居然扔下一切,隻身出關,前來尋找他,路途遙遠,當中的艱難險阻不計其數,這讓他深深感動。
聽了雲深的話,他只覺得心裡滾燙,很難再保持冷靜。他輕輕嘆了口氣,認真地說:“雲深,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你讓我再想想,好嗎?”
“好。”雲深不急不躁,溫和地笑道。“你別急,慢慢想,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寧覺非被他的情緒感染,也放鬆下來,笑著撫了撫他的臉,關切地道:“餓了沒有?吃點東西吧。”
“嗯,是有點餓了。”雲深披衣下床,很自然地說。“我想吃點清淡的。”
“有,我讓他們熬了粥。”寧覺非起身出門,吩咐院裡的丫鬟拿吃食來。
雲深在房裡躺久了,覺得有點氣悶,便慢慢走出去,站在廊下,看著外面的景色。
殘陽如血,倒映在湖面上,渲染著繽紛的色彩,天空中雲蒸霞蔚,次第翻卷,景色十分壯觀。
雲深站在那裡,默默地看著天地間的壯美景象,似乎已陶醉其中。
寧覺非沒有打擾他,而是陪在他身旁,與他一起望向天穹。
等了一會兒,丫鬟沒來,丹古卻走了進來,笑著對他們說:“寧將軍,雲大人,都歇息好了吧?一起到前廳用餐吧。今天我請客,悠然閣的老闆也來了,大家聚一聚,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雲深立刻點頭,溫和地笑道:“好啊。”
寧覺非自然不反對,對那位老闆本也好奇,便爽快地點頭:“好,我們這就來。”
兩人回房換了衣服,便與丹古一起走到前廳。
八仙桌邊只有一個人,獨孤偃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已經叫人開始上菜了。看到他們進來,他大手一招,笑道:“寧兄弟,雲大人,快來坐,嚐嚐阿古這兒的好菜。”
丹古笑著搖頭:“你別在那兒吹牛了,我可慚愧得緊。天下人都知道,雲大人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醫卜星相無一不曉,便是衣食住行也都精細得很,對南北之長兼收幷蓄,十分出色,我這裡的廚子哪裡有這本事?勉強能入口罷了。”
雲深穩穩地坐下,微笑道:“丹大人過獎了,我那都是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丹古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笑容可掬地說:“古人云:治大國如烹小鮮。雲大人治國烹飪無一不精,實屬人中龍鳳,世所罕見,又如此年輕,實在讓人不得不服啊。”
聽他說完,獨孤偃哈哈大笑:“是啊是啊。阿古是輕易不會服人的,今天能講出這番話來,確屬至誠,絕非虛言,雲大人實至名歸,就不必謙遜了。”
這時,丹古的管家來報:“淡老闆到了。”
“請他進來。”丹古吩咐了一句,隨即對其他三人解釋道。“淡老闆今晚本已有約,是我硬要他來,他不便推辭,便先過去打個招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