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腳下輕點,劍式一變,長劍跟著由腋下一挑,便如切蓮藕一般,沒有絲毫阻礙地將慕容然一隻手臂卸下,鮮血淋漓噴湧而出,血如細雨般灑下,空氣總血腥的味道愈來愈濃,直yù令人作嘔。那慕容然痛的厲吼一聲,翻然摔倒,險些暈厥過去,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來。卻聽蕭依寂冷哼一聲,說道:“我說過,你敢在她身上劃一刀,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他轉首正待看雲落愁傷勢,星目倏然被一道棍影閃過,蕭依寂知道是那魁梧漢子追來,不禁猛提真氣,飛身暴退了兩丈有餘,倉皇間,手中落痕,輕輕挽了一劍,一道青sè蒼龍猛掃齊眉棍,只撞出一片耀眼火花。在那片火花中,一條白練赫然攻出,手法老練,輕抖旋勁,那棍首處,猶如雨後荷池,輕顫泛音,吟嘯間挾著勁風,驀地朝蕭依寂天蒲大穴劈下。這天蒲穴在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聯線的交點處,又稱百會,屬督脈大穴,被擊中者輕則暈倒地不省人事,重則暴斃於此,這一招著實是十分狠毒。
蕭依寂身形一斂,仿若一道青煙,晃出八尺,落痕在這之間,連挽三式,俱是一招未滿,又至一招,僅是留下一道淡淡劍光,在慘然月華下,泛起一片螢螢磷光,似是籠罩著一層薄霜。蕭依寂三劍才滿,那魁梧漢子,又追了上來。蕭依寂顯是一怔,旋即身體中驀地湧出狂躁的內力湧動,見三道劍光悉數打向奔來的魁梧漢子。那漢子一見蕭依寂攻勢已成,不由霍然失sè,想要撤步閃身卻萬不能夠,旋即便心頭一發狠,迎了上去。
“北堂,給我殺了他!”那胖老者一見自己兒子生生被削去一隻手臂,不禁勃然變sè,怒不可遏的高聲厲喝道。轉而看見慕容然已因為劇痛而暈死在地上,眉宇間凝著深深痛意,朱唇也無絲毫血sè,在慕容然的身下,滲著大片殷紅的血液,那一隻手臂孤零零地躺在血液裡,顯得異常突兀。那微胖老者一見這情景,立時恨聲說道:“給我也把這小子大卸八塊,我倒要看看,你可有江湖傳言那麼厲害!”說罷,低聲又傳達身邊幾名貼身護衛,眉間神sè,似是讓那幾名護衛將慕容然打回去。
那魁梧漢子一聽老者發話,似是得到了jīng神鼓舞一般,毫不猶豫地撞向了三道劍光,雙手將齊眉棍一橫,連出一片棍影,只見他棍上生風,愈舞愈急,幻化出千萬道棍影,將自己的身體籠罩在其中。蕭依寂自是知道這漢子功夫了得,手中落痕緊跟三道劍光,挾著森森冷焰,就刺了出去。
那三道劍光撞上棍影,立時化為一片沙塵,蕭依寂不由冷笑,這魁梧漢子果然上當了,旋即腳下步子一旋,身形猛地奔出,飄逸絕塵間,一道妖異的紅光便刺進了棍影之中,泛起一陣耀目光華,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待耀華盡畢,場中只剩那魁梧漢子驚恐地立在地上,久久未回過神來,他的額頭掛著巨大的汗珠,一顆顆滴落,面sè慘白,方口大張著,似是想要叫喊。沒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但在他的心脈上清楚地印著一個極小的白點,十分明顯。而蕭依寂的身形,已是衝向那yù抬走慕容然的四個護衛,口中狂傲已極的大笑道:“你這慕容老賊,教子無方,縱子行兇,害人家冰清玉潔的姑娘,雲姑娘不從,便令手下八人動手行兇,敢問,你慕容家就是如此教養小輩的嗎?”
蕭依寂話音才落,之間銅雀樓前泛起一陣陣劍光,寒冰飲血。那四人怎是蕭依寂對手,齊眉棍一齊掃出,各奔不同,蕭依寂劍眉一蹙,便點地而起,衝上半空,落後輕旋,劃出一道圓弧,俯衝下來,頭下足上,宛如蒼鷹襲來,挾一道冷光,衝進棍陣。兩人對戰,本就講究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蕭依寂竟是憑自己身負絕世劍術,衝進棍陣,一進入棍陣,便險象立生,連連東封西擋,進退兩難。
四人齊眉棍配合的極為默契,一棍抽離,一棍又到,即便江湖高手,一旦進入此陣,也只有消耗內力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