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那個臭丫頭在江都,他一直沒有全力去對抗鎮北王一夥人,大燕在戰場上節節敗退,再這樣下去,怕也離亡國之日不遠了。
他所顧忌的是,無非是在江都的霍宛莛,只要她不在了,他便會全心去應對江都的戰事,重新奪回大燕失去的疆土。
“朕是不明白,朕不明白朕為什麼要有一個你喪心病狂的母親,朕不明白為什麼你總拿我當作你作惡多端的藉口,朕不想殺任何人,更不想殺她。”長孫晟怒然道。
“你不想殺她,總有一天她會跟著燕北羽回來殺了你,殺了我們每一個人。”鄭太后厲聲說道。
上一次,若非身世之事讓她迷失心智,整個大燕皇宮早就葬送在她手裡了,她決不允許那樣的事情再重演。
“這一切,始作俑者,本就是你們自己,卻總要處處將錯推到別人身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清醒得過來?”長孫晟怒喝道。
“都到了今天,你到底還在她身上奢望什麼?”鄭太后不可置信地望著一臉痛心的人,一字一句道,“莫說她現在已經跟了燕北羽,就算她沒有,她也不可能再跟你有任何結果。”
“這些,我早就不奢望了。”長孫晟悵然道。
他也沒有資格,再去奢望她的原諒。
“她恨我們,也一樣恨你,只要她一天沒有忘記霍雋是怎麼死的,她就一天也不會原諒你,你到底還要怎麼樣才肯認得清楚。”鄭太后嘶啞著聲音道。
不管當初是誰對誰錯,但已經走上那一步了,就回
不了頭了。
她所希望的,不過是她的兒子能繼承大位,成為一代明君,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她不在乎要死多少人,也不在乎要付出什麼代價。
可是,那個臭丫頭總陰魂不散,當年因為她的存在,太子幾番險些儲君難保,好不容易登上帝位,又因為她大燕江山連連被奪。
這樣的一個人,她怎麼容得下她。
偏偏,她的皇兒從來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一顆心全被那臭丫頭迷得失了心竅。
“對,是我殺了霍雋,可不也是拜太后娘娘你所賜嗎?”長孫晟嘲弄冷笑道。
鄭太后看著他充滿仇恨與寒意的眼睛,沉默地站在那裡,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已經如此恨她。
長孫晟決然轉身,一邊朝外走,一邊朝年富下旨道,“即刻,封了壽康宮,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準進去,誰也不準出來。”
“你這是……你這是要軟禁哀家?”鄭太后追出幾步驚聲道。
他已經軟禁了太上皇,如今連她這個母后,也不放過了嗎?
長孫晟在殿門外停下,冷然說道,“你真好希望她沒有死,否則……你落到什麼下場,朕也不會再管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壽康宮。
“晟兒,晟兒……”鄭太后追出殿門,卻只看到冷漠的背影,漸去漸遠。
十公主不知道他們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但一見他下了這樣的旨意,連忙一路追了過來,“皇帝哥哥,你真要那樣對母后嗎?”
“朕只是軟禁她,這已經是我對她最大的仁慈了。”長孫晟說罷,揚長而去。
若她不是他的生母,他決不會容許她活到今日。
“皇帝哥哥……”十公主被他遠遠甩在空曠的御道,怎麼叫也沒能讓前面的人回頭。
父皇變了,母后變了,就連他……也不再是當初的太子哥哥了。
也許,連她自己也在變了,她許久不知道快樂是什麼感覺,笑又是什麼感覺……
彷彿一夕之間,所有的讓人喜悅的東西,都被人悄然拿走了。
燕京和江都還是晴天,極南的大澤深處卻是大雨傾盆,燕北羽一行人在沼澤草地裡前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