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嫁給越清風了。
師父柳曼雲被眼前人帶走後,她就沒想過師父能活下來。從前總是不敢想師父死了會怎樣,不敢想離雪宮和玄天之間又會有怎樣一番血雨腥風,然而真正經歷過了以後才知道,她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和柳曼雲南疆一敘,讓她最後一點的孝心也被消磨殆盡了。
在其位謀其政,她既擔了離雪宮的宮主之職,就要為門派著想。對玄天示弱也是為了保全門派,不過抱著僥倖心理一試,卻沒曾想,奚玉棠竟然應了。
這是否就表示,她已經不打算再對離雪宮出手了?
終究還是欠了她。
“看來景閣主已經不再牴觸插手玄天事宜了。”她抬眼望向對面。
奚玉嵐喝茶的動作一頓,放下茶盞,“……我有說過我牴觸嗎?”
“沒有啊……那看來是我誤會了。”江千彤淡淡道,“景閣主不是一開始連盟主之位都嫌棄麼?我還以為,閣主不願插手玄天,是因為不想讓奚玉棠閒著。”
“……”
你說得都對!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奚玉嵐尷尬地清了清嗓,一本正經地開口,“江宮主,我們來談談江南那邊合作的事。”
江千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說是談正事,兩人果真談了許久。直到一切事宜敲定,已是午膳時間,作為東道主,江千彤自然要待客。
奚玉嵐頭一次在離雪宮留膳,早就聽說曲寧美食一絕,如今一嘗,果真名不虛傳。
他吃得極好,連帶脾氣也好了許多,這會再看江千彤,決定不計較她先前談生意時一次又一次堵自己的行為。
“先前奚某還不確定……如今看來,若是曲觴樓的菜色能有今日水準,當不會虧了本。”他難得讚了一聲。
江千彤正在親手泡茶,聞言,頭也不抬道,“景閣主多慮了,我本就不會讓她做虧本生意。”
奚玉嵐挑了挑眉,不再開口,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她行雲流水的泡茶手法上。頓了頓,他道,“江宮主這一手茶藝,當不比越清風差。”
“不敢和越少主相比。”江千彤纖手一揮,一杯清茶穩穩當當地隔空落在了奚玉嵐面前,“不過,比景閣主的妹妹強一點倒是真的。”
奚玉嵐端起茶盞聞了聞,繼而淺嘗一口,將茶香留在舌尖停了停,頓時面露讚賞之色,“好茶,好手法,果真比棠棠強太多了。”
人都喜歡聽好話,江千彤自然也不例外。她笑了笑,自嘲道,“術業有專攻,她身邊有越少主,倒也不必非要學。至於我……從小到大學了這麼多年,再做不好,才是愚鈍。”
上次她在京城,曾嘗過奚玉棠親手泡的茶。
當時她就想,原來這世上也有那人不擅長之事。
時移世易,現在反倒想念起來了。
奚玉嵐非常捧場地將一杯茶喝完,不經意間抬眼掃了掃對面,卻發現身著孔雀藍宮主長袍的女子滿臉都是抹不開的嘲意和悲諷,頓了頓,漫不經心地開口,“江湖傳言,江宮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武功卻不足撐起掌門之位……依本閣主看,恐怕是外人著相,江宮主實力遠比傳言強得多。”
聽出他的安慰之意,江千彤怔了怔。
“方才的劍法。”銀髮青年好心解釋。
江千彤恍然大悟,繼而羞愧地低頭,“景閣主誤會了,那劍法……是奚玉棠教我的。”
奚玉嵐挑眉,“誰教的不重要,學到手就是自己的。若按江宮主的說法,你我的功夫都是別人的功勞了。”
“……”
“況且,”他修長的手指輕點黃梨桌面,斟酌著道,“我聽說棠棠與你有半師之誼,但恐怕連她也想不到,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