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覺得,原身之所以會突然沒了,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一時的情緒過於激動。
最大的原因應該還是一開始她並不想為了嫁人就跟孃家翻臉得太徹底,所以有了結婚的心思後就想透過增加勞動量多掙工分來討好張大丫,長期的體力過度透支導致了她疲憊不堪,一直恢復不過來。
繼而她發現這樣做根本換不來她媽的鬆口,於是又開始以絕食來要脅,近幾天都沒正經進過食,身體至此被她糟蹋得瀕臨崩潰了——事實上,如果張大丫不是發現讓她繼續絕食下去會出大問題,還不會鬆口讓常家人過來呢。
所以這會心臟問題雖然緩過來了,但是林蓁的狀態還是非常不好。
擺在她眼前最迫切的問題是又餓又渴。
林蓁眼睛微合檢索記憶,這會他們四人待著的這間土坯牆、稻草頂的屋子是原主家正屋的廳堂,屋裡貼北牆放著一張老舊的八仙桌,家裡不重要的吃喝通常都放在那上面。
林蓁的方向感不錯,在心裡略分辨就一扭頭準確地找到了八仙桌,她的眼睛馬上亮了——這會不是飯點,正經的吃食肯定沒有,但是桌上的大搪瓷缸裡還有每天早上煮粥時盛出來的米湯,她得喝點。
但是林蓁忘了身旁的張大丫一直在盯著她了,後者見她身形動了還以為她又要暈,趕緊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去抓她手臂,一把把剛起身的她扒拉回了板凳上。
林蓁:“……”
她有些不耐煩想推開張大丫的手,卻“啪”地一下被後者一巴掌拍得她胳膊生疼,嘴裡沒好氣地罵罵咧咧:“你個死丫頭亂動什麼?還嫌沒暈夠?”
姚三鳳幸災樂禍地插嘴:“我就說吧,這樣的病秧子也就我們家建城傻,才非要——”
“既然覺得這麼勉強……”林蓁淡淡地掃了眼並排坐著、擺出同款輕蔑表情的那對母子,“這婚就別結了吧。”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她只想快點把這倆人趕走。
“什麼?!”
三臉目瞪口呆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張大丫,她刷一下從板凳上彈起來,兩眼放光地盯著林蓁看,一點都沒掩飾她的驚喜,眉開眼笑地追問,“朵丫你說真的?!”
林蓁有氣無力地點頭。
不止餓,她感覺渴得喉嚨都快冒煙了,擠出剛剛那句話就磨得嗓子生疼。
不知道那米湯什麼味道?從記憶裡找到原主的評價是“從小喝到大也就那樣”,但是她覺得再怎麼平平無奇,味道肯定也比營養液要好得多吧?
想到營養液,林蓁心中微動,集中精神到腦部感應了下,旋即眼睛閃過一抹驚喜——她的儲物空間居然跟她一起來了嗎?!
不過這會她也來不及細看,得先把眼下應付過去再說。
她放出的話就如同往在場的人中間扔了個大炮仗,不僅炸起了張大丫,還把常家母子炸了個正著。
姚三鳳先似是一時反應不過來,有些懵逼地對上林蓁的眼神後才像被按了重啟鍵一樣,整個人原地彈起,蹦得比張大丫還高,屁|股下的板凳都被她的動作給帶得飛摔到了一旁:“李朵丫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次?”
她霍地往前衝,表情猙獰又扭曲地指著林蓁破口大罵,“李朵丫,你個短命種病秧子是不是腦子壞了,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會你說不結婚就不結婚?你不要後悔我跟你說……”
緊接著是一連串粗鄙不堪的髒話。
她一副要衝上前打林蓁的架勢,不過被張大丫像個護崽母雞一樣張開雙臂給擋住了去路。
張大丫可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立馬跳著腳回罵,一連串粗話更加快速流暢地噴向對面:“姚三鳳我x你老母!你踏馬才是短命種!你踏馬才是病秧子!你全家踏馬都是病秧子!窮鬼!!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窮